“那你回去,我自个儿进去。听说,为款待贵客,睿王殿下请了天下最好的酿酒师江城子,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
说完,佳玉公主将小侍婢的手从胳膊上拂下去,撩起袍子,混在人群中,递上准备好的请帖,跨进睿王府大门。
为了躲凤仪公主那个瘟神,花颜顶着寒风,赖在门口,与秦瑞恒侃大山,间或帮点小忙,减轻秦瑞言的负担。
吹了半天冷风,门口总算冷清下来。秦瑞恒和花颜可以松口气。而秦瑞言这个寿星,还得进去招呼客人。如今,他已独立开府,算是自立门户,一言一行,都得谨慎得体,小心又小心。
花颜受够这身行头,拽着秦瑞恒,让他想办法,给她减轻负担。秦瑞言没有成家,府中没有女眷,仅有的几个丫鬟,还是安王妃从安王府临时调拨过来帮忙的,到哪儿去给她找女装。秦瑞恒没法,只能照着她的身材,去找了一套男装,外加一件大氅,让她凑合一下。
失去束缚,花颜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撒开蹄子,跑出去寻乐子。湖心小筑有唱曲的,湖面有打冰球的,岸上有斗酒比武的,屋内有吟诗作赋的。。。。。。
花样太多,花颜一时不知如何抉择。闭目倾听,斗酒比武那边动静最大。
嘴角上扬,打了一个响指,“去喝酒。”
“花颜小姐,小王爷说喝酒伤身。”言欢出言阻拦。
秦瑞恒有事儿走开,将照看花颜的重担交给言欢。喝酒比武那边多是男子,言欢怕生出乱子,遂搬出自家主子,想要拦住花颜。
言欢高估了他家主子在花颜面前的分量,她就跟没听到似的,眼睛死死盯着酿酒师江城子手中不断变换的酒瓶,嗅着鼻子,说道:“真香!”
所谓斗酒比武,其实是两项赛事,一是斗酒,二是比武。这是秦瑞言照顾武将所设的环节,省得他们看着文人吟诗作赋,除了干瞪眼还是干瞪眼。
斗酒和比武的优胜者都有机会得到天下第一酿酒师江城子当场调制的“暗香”一坛。
据说,这是江城子最后一次调制“暗香”,来京城之前,老人家家遭变故,除了带出来的这些原酒,世上再无原料,可以调制出“暗香”。
今日之暗香,明日之绝唱。
因为有“暗香”这个奖品,除了武人,好多文人也参与其中,他们纷纷选择斗酒,想要拔得头筹,赢得一坛“暗香”。
花颜循着酒香,挤到队伍前列,言欢在一旁,严阵以待。
江城子穿着深色袄子,独自端坐在高台之上。在他的下首,搭着两座擂台,一座用来斗酒,一座用来比武。擂台四周各站着持械府兵,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维持着赛场秩序。
花颜所站的位置,正好对着比武的擂台。在这冰冻三尺的时节,比武的两名壮汉却光着膀子,浑身热气腾腾,汗珠子顺着健壮的胸膛,流经鼓起的腹肌,滴落在地。两人一人持枪,一人持重锤,持枪者身姿灵活,持重锤者力猛,你来我往,激战数回合,竟无法分出胜负。
看了半晌,花颜问一旁的言欢,“你觉着谁更胜一筹?”
言欢看着台上,回道:“持重锤者。”
“持重锤者空有蛮力,作战讲究战法,我更看好持枪者。”学着秦轻尘平常的腔调,花颜摸着下巴说道。
“小姐要细看才是。”
“细看,我一直在细看啊!”
持枪者靠着灵活的身形,高超的枪法,将持重锤者力量耗尽,脚步虚浮之时,迅速出枪,长。枪如灵蛇出洞,蜿蜒攀上持重锤者的手腕,想要击落他手中的重锤。谁知,持重锤者突然变换步法,逆势而上,双锤稳稳夹住长。枪,连锤带枪掷地,消耗掉长。枪的余力。
随着兵器入地的巨响传来,漫天烟尘中,碎裂的木板向围观的人群袭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守在四周的府兵用长鞭将碎裂的木板勾回,稳稳安置在擂台边,保护了围观人群。
虚惊一场,围观人群捂着嘴巴,连声惊叹。
“厉害!”花颜竖起大拇指,夸赞言欢。
言欢示意她看台上,只见持枪者垂头丧气,持重锤者得意洋洋,两人向旁边各让一步,裁判走到中央,对着人群作揖后,说道:“我宣布本场比赛,没有优胜者,全部淘汰。”
此语一出,一片哗然。
第99章兰氏玉璧
花颜挑眉,等着裁判的解释。
“江先生有言,斗酒比武皆点到为止,不得伤己,不得伤人,不得损物,违者取消资格。”
今日是睿王生辰,此处是睿王新建的府邸,来者非富即贵,出于安全考虑,有这样的规矩,也不算太苛刻,众人为持重锤者可惜了两声,也没什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