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他最期盼的就是玄钴捎来的消息,让他知道轩辕雪的近况如何,只有那个时候,他的心才能稍稍轻松一些,仿佛轩辕雪就在身边,从未离开过。
两唇缠绵,轩辕雪闭上眼睛,这一刻她的理智完全被击碎了。
就在刚才她独自在亭中的时候,她甚至在想若是轩辕铭再强势些,以明尚国国君的身份命令她,她自己如何能拒绝以明尚国三公主的身份嫁过去?即便她知道她会离开,她有她的使命,但她始终是凌铉的妻,抹不掉撇不开。
那样与她来说,会不会也是在日后回忆的一段刺骨的美好?她知道若是没有人逼她,她怕是难以踏出这一步,太多的纠葛萦绕在轩辕雪的心里,即便她能放下凌铉的背叛,可凌铉始终不是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最佳人选。
想到这儿,轩辕雪的理智少许回来了些,她反手轻推凌铉,不再让他,也不再让自己贪恋唇间的香气。
“铉皇自重。”轩辕雪不曾发觉脸颊的湿润,一阵清风吹过才惊觉眼角的湿冷,连忙别过头去轻拭去泪水。
凌铉眼神深了又深,他看着轩辕雪这样纠结难受,心里也不是滋味。
方才,他仿若回到了青云山年少的时光,轩辕雪倚在他的怀里,一同看着夕阳。他喜欢佯装轻吻她的额头,因为那样轩辕雪总会娇羞的躲开,他就可以霸气的握住她的下颚,迅速的吻在她的唇上,轩辕雪那负气娇羞的样子,凌铉喜欢极了也让他更加的着迷。
可如今,轩辕雪却没了那样可爱的闪躲,却而代之的是极致心痛的神色,凌铉心下开始动摇,他是不是应该彻底的离开?不应该再回来见她?
“雪儿……”许是宴席上饮酒太多的缘故,凌铉喉咙越发的干涩,音调也跟着沙哑了起来。
“身子好些了吗?”轩辕雪看着远处被拨乱的水中圆月,就好似她当下的心情一般,全被搅得乱七八糟。
“太医没给你回话吗?”凌铉倚在柱子上双手插在胸前,轻笑几声。
说到太医,上午他正坐在屋里看着闲书,下头人说明尚国的太医求见,自己还有少许的意外。那太医看着颇有资质,只是回话的技巧并不太好,三两句就让凌铉摸出了脉络,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暖意十足。
轩辕雪见凌铉得意的样子,倒是来了几分气,“没个正经的,也不怕人笑话。”
“我不怕。”凌铉一挑眉头,半点皇上的架子没有,就如当初青云山上的师兄毫无两样。
对上眸子的那一刻,轩辕雪恍惚了,其实不光是轩辕雪,月光柔和的照在轩辕雪的身上,她一身柔软纱质薄衣,清风吹拂而过,她凸凹有致的娇翘身材,再配上她与生俱来的貌美面容,凌铉早就被吃的死死的,这朵娇美含苞待放的花蕊他多想保护和拥有?
“身子好些了,就好些回去休息吧。”轩辕雪被凌铉看的有些羞涩,如今,面对凌铉她真的没什么智商可言,凌铉见轩辕雪转身要离开,一个健步上去想拦下她来。
轩辕雪倾身一侧,低眉垂眼并不看他,“别再去为难我皇兄,你与我的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说完,轩辕雪拂身而过,凌铉却定在原地,心里好似被刺到了好生难受,远没有那么简单?凌铉看着渐远的轩辕雪,默默的在心里头问:“是说我还是你?”
“那么久,怕是流连忘返了吧。”一踏进殿,就见玄钴低身挑着油灯,试图让灯火亮堂一些。
轩辕雪听出玄钴的讽刺,转身坐到榻上蜷起双膝闷头不说话,经了刚才那一番,她只觉得筋疲力尽半点儿斗嘴的力气都没有。
玄钴一早就来了,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亭中的两个人。所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尽收眼底,这两个人枉费有这一身的好功夫,竟一个都没发现自己的存在,自己也真是自作,明明看着难受却还是不放心轩辕雪,一直在这里守着。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苦着自己,当初……”玄钴不管怎么说还是心疼这两个人,明明爱着对方,却始终不愿退让。
“当初,他是为了慕容氏族的支持。你是想这么说吗?”轩辕雪把头抵在双膝上,直愣愣的看着地上,“可,就算他心里没有别人,他还是皇上。每年还是会有不同的人被送进宫去,对于那些女人他要雨露均沾,公平对待。往后的日日夜夜,我要摆着手指头算着,他何时会来吗?”
她受够了宫中的争斗,她害怕的不是他身边多少女人伺候,而是她将来永远要生活在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如她母妃一样,稍有不慎便就丧了性命,甚至死后也毫无尊严可言,好似从未在皇父心中停留过一般。
她若是为了生存,为了宠爱,用尽计谋和手腕,那样她与别的女人又有何不同?她对凌铉的那份心也会渐渐随着权利谋划,慢慢变了味道,她又如何能允许?
“玄钴,此生有你这样的挚友,是我一生之幸。”轩辕雪冲着也是烦忧的玄钴淡淡一笑,想着每次自己落魄的时候,他都一直默默陪在身边,轩辕雪真的很庆幸。
玄钴喷笑出来,“知道就好!看你往后还动不动就发火!”
“嗯。”轩辕雪乖巧的应允下来,可眼圈却是又红了,玄钴心下一软也是没办法,“你好好的。”
看着玄钴转身一纵消失在视线里,轩辕雪终是撑不住了,眼泪奔涌而下,她的心好似被人撕裂了一般,力道刚好可以痛到每一根神经,痛得呼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