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含泪点头“我晓得的。”谢云回了房间照顾谢母,谢父和谢俞商量地上的两具尸体要怎么处理。谢俞的意思是不处理“我审问那人的时候才知,大河竟是当今太子,早先因谋逆被皇帝赐死,后被拥护他的劫持天牢救出,一路逃窜准备前往西北投靠王大将军,只朝廷锦衣卫以及东厂鹰犬在前往西北之类设下重重埋伏,方才不得不绕道,此前便是因为他被东厂鹰犬追杀,方才坠崖落水,后被我们所救,如今也因东厂鹰犬已经到了镇上,重金悬赏他们的消息,他们因此才对我们动了杀心。”谢俞低声与谢父细说,谢父惊呼“他竟是太子可不是说太子宅心仁厚吗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穷途末路,自然也就顾不得伪装了。”谢俞道“不管他此前是不是真的宅心仁厚,从此人为了自保便对恩人下毒手,可见自私凉薄,便是他登基为帝,怕也不会比现在的皇帝好多少,是以不说也罢。但是东厂鹰犬既然到了镇上,东宫之人又如何忌惮,只怕这东厂鹰犬不日便要找到我们家来,到得那时,若是知晓我们救下了太子,只怕会对我们生恨,是以我们得尽快离开。”谢父也早就听闻东厂的恶行,谢俞一说东厂会找上他们,他便不由得脸色大变“可,我们能去哪里”“如今我们也只能落草为寇了。”谢俞道。谢父脸色一变“落草为寇”“对。”谢俞道;“其实这几天不是干旱就是水涝,老百姓的收成不好,偏生朝廷苛捐杂税名目众多,便是我们靠山吃山的,也是难以为继,此前不落草也就是苦苦撑着罢了,如今又有东厂虎视眈眈,我们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上山落草为寇去便是了。当然,我们便是落草为寇,也不会做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因此我们投靠的山寨也不能是那等为非作歹的山寨,我们便选择那些实在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不得已上山的山寨。我听闻青冈寨最初上山的便是前几年大旱,地里收成不好税收却没减,被逼得日子过不下去的百姓,当家的寨主穆老大为人有勇有谋且处事公道有远见,青冈寨在他的率领下既可以抵挡西风寨那些恶匪,也能安顿好老小,勉强有一顿饱饭。届时我们便投靠青冈寨,先把日子熬着,等乱世降临,新朝重立,我们再继续下山做良民便是。”谢父一生都只是个普通老百姓,谢俞也不好直接说,爹,我们把这朝廷给掀翻了自己上吧,怕吓着老实人。谢父迟疑“这乱世,真的要来了”“当然。”谢俞肯定的说“爹您想想,这妖妃都敢联合宦官陷害当朝太子,皇帝连查问都不查问直接赐死,而这太子虽有仁厚之名,但不过一些风吹草动,便能拿刀对着救命恩人,这样的皇朝,这样的皇族,这样的朝廷哪里还有救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乱世一到,必定四处征战,征战须有粮草,兵勇,这些都从哪里出还不是我们老百姓可我们老百姓把家底都掏给他们,把儿孙性命都交给他们,最后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既是如此,那我们又为何留在原地,任由他们欺压倒不如落草,若果真乱世来了,贼人来打,我们可以群起而攻之,退敌自保足矣。”谢父想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那村里人怎么办那些东厂的人会不会找不到我们,就把他们给害了”谢俞道“这也是我顾虑的,是以我想着,要是能劝他们跟我们一起走自是最好的。一来我们日子本来就穷苦,落草说不定还有条活路,再来便是,纵使我们去的是普通老百姓的山寨,可里面的人都是来自各处,到时候难免会有利益纷争,我们若是一整个村子的人去了,山寨实力壮大了不说,便是我们在山寨里说话也能有几分分量。”谢父也觉得好“确实是这样的道理,那我们先去村长家里。”当下谢父将父子二人的决定告知谢母和谢云,让谢云将家里的细软粮食等收拾好,天亮之前他们就得离开。谢母和谢云心里不舍,可也知道如今自家招惹上了祸患,也只能赶紧收拾行李。谢俞和谢父则是一起去了村长家里。村长已经躺下了,被敲门叫醒还纳闷,“怎么了这大晚上的”谢俞直言;“村长叔,我们家打算落草,前去投靠青冈寨。”“什么这好端端为何如此”村长大惊。谢俞叹息“村长,非是我们想,乃是时势所逼。”谢俞将跟谢父说的那一套乱世论又跟村长说了一遍,这没提要投靠青冈寨之事。村长不如谢父那么好糊弄,“虽然如此,但如今也还没有到这种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