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二十多年以来,张择瑞都只是在做着这些事。
但是张择瑞已经不能回去朝廷了,他只能尽量找一个类似的工作。所以,他才来到了这里。
起码能让他感到自己仍然是十分有用处的,能够帮那些老百姓解决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偶尔会介入他们的生活,窥伺一番正常人家平日的喜怒哀乐,再退回自己孤寂的生活。
即使自己一年也碰不上几个重大案件,生活也是十分充足。
张择瑞一向是喜欢出外勤的工作,因为寻常的大理寺是阴暗,潮湿的,而且大理寺主管的少卿司马夷的个人癖好正巧有些奇怪,且招到他主观上的不适。
所以,他就更不想回大理寺了。
就算是这样,每回工作结束后的结案报告,也得是负责案件的张择瑞亲自写完,并亲手递交。
这样,张择瑞还是得进去。纵使这般进进出出,他也始终不喜欢大理寺,正如他始终热爱这份工作一般。
司马夷见他一进来,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伸手示意那名狱卒停下自己的动作,让张择瑞在门口等候,他就欣欣然走了出来。
司马夷:“没有线索吧?”
张择瑞:“不是,还是有的。”
张择瑞将自己手中的信封和账本,以及一叠证词放在他手中。
司马夷皱着眉,伸手接过,急切的翻看着。片刻后,发出了一声冷哼。
张择瑞急切的问道:“怎么样?能为他定罪吗?”
时隔七年,那桩案子一直盘旋在他心头,挥之不去,弃之不舍,只得时时念着他,沉迷在旧事之中,念着那个唯一一个愿意舍下性命,也要护他周全的侠肝义胆。
那个人,他已经亏欠太多,早已是还不起了。
“定罪?”司马夷闻言,又是一声冷笑,将信纸和名册毫不犹豫地撕碎,掷入大理寺每个墙角皆会放置的炭盆之中。
张择瑞一惊,急忙伸手去夺,却为时已晚,只得哀号一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司马夷始终是那副张择瑞看不惯的冷笑,道:“做什么?不做什么,难道等着你将整个大理寺毁了吗?”
张择瑞眼睁睁的看着那叠证词,名册以及写满了木尧与蒙古国,西北通信,企图篡位的信纸被火舌无情的舔舐着,先是变得焦黑,又化作了灰烬。
那些灰烬被风吹的高扬起来,在风中飘荡着,环绕在大理寺上空。
司马夷见他那副不舍的模样,不由冷言冷语的讥讽他,道:“张大人,你又何必舍不得这一时的辛劳呢?皇上对此案的要求,你都给忘了不成?”
“你这样不由分说的,拿出一堆伪造的证据,就想要定你的恩人的罪,到底是安的什么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