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有些不按常理出牌。
裴玉娇想着涨红了脸,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只得不知所措中又带着几分委屈的看了云峥一眼,嚅嗫的道。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云峥虽然对于这位执意跟在自己身旁频频示好,说话却浅薄无知的侯府小姐,心中不喜。
但这宁远侯府与太后母家苏家,却是他如今不得不拉拢的,是怀王府博取太后信任的重要一环。
裴玉娇又是为了替他出头,他自然不能当作看不到。
而且……
这上官羽与霍都,一文一武,都是君九宸安插在小皇帝身边的亲信。
可霍都便也罢了,这上官羽年纪轻轻,如何能担任天子之师?
当初父亲也在朝堂中反对过此事,想在这个位置上放上他们自己的人,如此,便可更加轻易的掌控小皇帝与太后,挤走君九宸。
可君九宸却让这、上官羽与他们所推举之人在朝中当众比试了一场策论,上官羽大获全胜,让他们不得不闭上了嘴。
今日能趁机杀杀这上官羽的锐气,倒也不错。
如此想着,云峥便看向上官羽道。
“裴小姐也是一番好意,上官公子又何必为难一介女流之辈,且这胜负之争,本就易生嫉妒之心,损友朋之谊。”
“圣人云:投壶者,所以修心也,若只重胜负,而忽略了投壶修身养性之本意,岂非本末倒置?”
“上官公子身为帝师,这般简单的道理,应当比我们更明白才是,否则,又如何能辅佐陛下成为一代明君?”
上官羽闻言眼神微眯,正准备发挥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一旁沉默的君九宸却忽然开了口。
“瑾修与本王在战场多年,眼中只有死人和活人的区别,并无男女之分,自然不如云世子这般会“怜香惜玉”,“处处留情”……”
“至于这投壶究竟该不该分胜负,瑾修在漠北长大,倒是极少接触,本王又是个习武之人,说不来世子那一套。”
而后,他忽然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宋晚。
“今日这里,本王也就同江姑娘熟悉一些,江姑娘毕竟在上京待了几年,想必对这投壶之道比我们要了解的多。”
“不如江姑娘便说说,究竟是世子说的对,还是瑾修说的对?”
正因着上官羽忽然出现拆了云峥的台,在一旁带着几分看好戏心态的宋晚乍然被点了名,只稍稍怔愣了一瞬后,便抬步走上前来。
君九宸同怀王府有仇,上官羽作为他的心腹应当也是知道的,今日这一出,怕是故意要让云峥难堪。
而她……
正心中憋着一口气,却碍于身份不所限不能挑事,如今君九宸开了口,她自然乐于配合。
“既然王爷开了口,民女便有话直说了。”
“民女虽然才疏学浅,但民女想着这投壶既然设置了筹数,自然是要让人分出胜负高下的,否则,岂非多此一举。”
“至于方才世子说的“生嫉妒之心,损友朋之谊”,民女实在不敢苟同。”
“所谓君子之争,和而不同。”
“若是君子,自不会因这区区投壶的胜负,便损了风骨……”
“至于那些本就立身不正之人,即便不在这投壶上论胜负,也会在旁的地方生出歹心。”
“所以民女以为,这促使“生嫉妒之心,损友朋之谊”的,本就不是胜负本身,而是人之本心,世子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