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摸摸下巴,“哦?有点儿意思。告诉头儿,这案子交给我。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你们在说海洛因,‘螃蟹’有消息了?”
“一点儿也没有,‘螃蟹’神出鬼没,丝毫痕迹不漏,目前我们没有找到他在s市的贩毒窝点。喏,这是你的学生证还有校园卡,校园卡里有两百块,应该够你吃饭。”
“学生证?不是老师吗?我这样子说是学生谁信啊!”
“呵呵,就说你长得老呗。”
“见鬼……”陆非说了一半,脸色变了一下,“我昨晚真见鬼了!你帮我在户口档案里查查有没有一个叫做柳怀春的小孩,死的时候大概十六岁。”
“没问题。”
“等等!你说的带薪休假的带薪,就是这个两百块的校园卡?”
“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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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精疲力尽,看了一天的案子,加上昨晚被折腾了一夜,陆非一进门便将鞋子踢到一边,大咧咧地扯着外套,一股脑儿走进卧室爬到床上躺下了。
他闭上眼仔细地想了想今天的事情,头儿让他去那个朝阳大学当卧底,恐怕除了查案还有其他的目的,难不成是与前阵子国际大毒枭秘密来s市有关?头儿给的信息太少了,陆非推测不出来具体的状况,只好猜测是真的所谓带薪休假。
躺了一会儿,睡意便上来了,迷糊中感觉耳边有些烧热,陆非没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
“啪嗒”
大约是液体落地的声音,陆非被吵得心烦,他记得家里的水龙头应该是关掉了……
见鬼……陆非努力地强迫自己不要睁开眼,他察觉到那声音就是在他耳边不到半米的距离内响起的。有东西在他旁边!
他咽了口唾沫,在心里想着,他可是人民警察,什么东西没见过,怎么会被这玩意儿吓到……况且昨晚已经见过了,心里也算有准备……他慢慢地睁开眼,扭头去看水声的来源处。虽然已经有了被吓到的心理准备,可陆非还是在心里大骂了一声,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柳怀春,确切的说,柳怀春的头颅就待在床头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悬在半空中,一双空洞漆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他。他的脸颊上多了一块划痕,发紫变青,隐约有腐烂的迹象,血水从他的脖子底下低落到地上,“啪嗒”的水声就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任何一个人在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耳朵旁边悬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恐怕都不会好了!陆非完全遗忘了他是警察,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夺门而出!就在这时候,那个头朝他飘了过来,嘴中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最后在他的鼻尖处停了下来。
“叔叔,你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黏腻,有些像是从汩汩的血浆中发出的声音。
陆非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摸到裤兜里的那块护身符,嗓子干涩沙哑,“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身体呢?”
柳怀春回答:“在床底下。”
“见鬼!”陆非坐在床上,身体一阵发麻,要不是那个诡异惊恐的脑袋就悬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慌不择路地跳下床去。
柳怀春见他脸色不太好,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样子?那我把头装回去。”说完就飘了下去,钻到床底下。
陆非这才大喘了几口气,连说了三遍,“卧槽!”可惜他的身体因惊吓而过于麻木,以至于来不及冲出门外,柳怀春就已经从床底爬了出来。
这次不止一个脑袋,是整个人爬了出来,然后他爬到床上,坐到了陆非身边。陆非安慰自己道,没事的这小鬼好歹没什么坏心,就是恶心了一点……正自我安慰,忽然一颗粘糊糊的眼珠子被甩到了他的手心里。陆非险些干呕了出来,那颗眼球在他手心里打了个滚,黑洞的瞳孔死寂地注视着他。
“真他妈的……”手心一阵瘙痒,热乎黏腻的触感让陆非差点被刺激的哭了出来,他连忙甩手,将那恶心的眼珠丢了出去。它被甩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一会儿滚到茶几底下去了。
柳怀春哎呀的叫了一声,连忙跑下去捡起他的眼睛,“呜,眼睛好疼!”大约是头颅又回到脖子上的原因,这次他的声音终于正常了许多。
陆非见他终于离得远了一些,连滚带爬地跑下床,冲进客厅,打开门跑了出去,“嘭”的一声关上门。他拔腿就想冲到电梯那儿,最好离开这所公寓才对!可他刚走了两步,就意识到了场景不对,他从房门冲出去,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在楼层的走廊那儿,可事实上,他分明是站在厨房的门口!
见鬼!他明明从客厅的门口出去了,却又从厨房的入口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而现在,柳怀春正手握着一颗眼睛站在他面前,嘴角上扬,带着些诡异的笑容。
柳怀春抬起手,把眼珠安到左眼的空洞内,眼珠在眼眶里转动了几下,控诉道,“叔叔,你差点把它摔坏了!”
“啊哈哈哈,手滑……”陆非干笑了几声。
柳怀春不疑有他,“我今天才发现可以把头和眼睛拆下来玩呢,我是不是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