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皇帝打断他,然后挥手,“你退下,好生歇着罢。”
江陵王抬手,看着手臂上面的小红点儿,忽然生出一丝念头,----如果真的有毒,就这么和她一起死去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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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少昊可不会盼着长孙曦死去,只想杀人,让下毒的人死个彻底!可如果,下毒的人已经是个死人了呢?因为他思来想去,旁人没有胆子同时对江陵王和长孙曦下蛊,也没有那个手段,所以,很可能是白皇后或者废太子下的蛊。
长孙曦见他痛苦万分的样子,更加愧疚,劝解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没事吗?你先别太担心,等解蛊的人来了再说,或许吃点苦药就好了。”
心下却是清楚,皇帝不会让自己“好”起来的。
殷少昊紧紧搂了她,“灵犀,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苗疆与京城相隔千里,一时半会儿,解蛊的人肯定是到不了的。而皇帝让位,殷少昊的登基大典却是刻不容缓,更不可能改变钦天监择出来的黄道吉日。
三天后,登基大典如期举行。
因为这一次不是皇帝驾崩,皇子继位,而是皇帝让位于子,自己称太上皇,所以情况稍微有些不同。让位仪式上,皇帝将十二玉旒的帝王之冠,亲自加封到殷少昊的头上,说完祝福之语,便正式成了太上皇。
太极殿归新帝所用,太上皇自称寡人,退居上阳宫。
太上皇的后妃统统移居懿慈宫,位分最高,又是新帝养母的霍贵妃,居然只是跟着成了霍太妃,而不是霍太后。因为太上皇说了,“寡人不欲立后。”
一句话,便把霍太妃的太后梦给砸碎了。
“什么意思?!”霍太妃气得浑身发抖,怨恨道:“皇上逼着我养病,幽禁了一年多日子不见天日。现如今,老七做了皇帝,居然还不让我做太后!凭什么?!老七是我亲手养大的儿子,我是他娘!”
“娘娘。”花奴不敢喊她太妃,只能如此称呼,“您别忘了,现如今的皇后是谁?她和娘娘有大仇,怎么会甘心让娘娘如愿以偿?”
霍太妃眉头一挑,怒道:“原来是长孙曦那个贱。人在捣鬼!”
“娘娘,你别太生气了。”花奴劝道:“虽说太上皇一时固执,不打算立后。但是娘娘比太上皇年轻许多,且再忍忍,太上皇驾崩之后,皇上可是您的儿子,只需搬出孝道,让皇上尊您为太后就可以了。”
“呸!”霍太妃气愤道:“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难道太上皇活一天,就要本宫做一天太妃不成?本宫是太妃,长孙曦那个小贱。人可是皇后!回头见面,岂不是还要本宫向她行礼?那还不如杀了本宫。”
花奴忙道:“即便娘娘现在不是太后,那也是皇上的养母,是长孙曦的婆婆,哪有娘娘向她行礼的道理?娘娘多虑了。”
霍太妃愤恨道:“本宫没有这样的儿媳!”又骂殷少昊,“皇上现在是新帝了,翅膀也硬了,登基以后给本宫请个安就算完事儿!都是被长孙曦那个狐狸精迷得神魂出窍,连母亲都不顾了。”
花奴不好评论新帝是非,抿了嘴。
“对了!”霍太妃目光一冷,“虽然长孙曦是皇上在潜邸的嫡妻,理应做皇后,可是现在封后大典没有举行,那她就还不是正式的中宫之主。可惜咱们被幽禁在懿慈宫,出不去,没法子对她做手脚。”
“也不见得。”花奴悄声道:“不管娘娘是太后,还是太妃,总归都是长孙曦的婆婆。娘娘就算出不去懿慈宫,但却可以让她过来啊。”
霍太妃顿时眼睛一亮,“对呀!本宫可以召见她。”
花奴又道:“但如今,就算长孙曦还没有举行封后大典,也已经是皇后了。加上她本来就对娘娘提防的很,只怕轻易不肯过来。而且即便来了,吃食她肯定不会尝的,送东西她也肯定不会用,直接叫人打死那更是不可能。”
“你这么说,竟然是条条路都堵死了!”
“也不尽然。”花奴压低了声音,“娘娘,说真的,别说咱们不好对长孙曦下手,便是真的有手段让长孙曦死了,只怕难脱干系,肯定会惹来太上皇和皇上的怒火。倒不如……”附耳过去,细细密密的说了一阵。
霍太妃听得笑了起来,抚掌道:“真是好主意。”
主仆二人商议着怎么算计长孙曦,她本人则是毫不知情,眼下也没去琢磨霍太妃这边的麻烦,而是坐在凤仪宫内出神。前几天因为忙着让位仪式,和登基大典,殷少昊还忙碌一点儿。这两天腾出空来,他又全心全意的扑在自己中蛊的事上,每天操心不已,看着自己的眼神更是担心万分。
这让自己心里感觉很不好受,非常愧疚。
“别担心。”殷少昊进门而来,说起这几天最常说的三个字,然后温和道:“去苗疆找的解蛊之人,已经抵达京郊,下午就进宫,一定会给你治好病的。”
----治不好的。
长孙曦在心里轻声的道。
因为皇帝不让治好,要把自己和江陵王捆绑在一条船上。
“看你,都瘦了。”殷少昊心疼的看着她,又是自责,“都怪朕,当初没有识破废太子的歹心,才让如烟有机可乘,要不然也不会害了你。”思来想去,很可能是那时候下的毒,不然其他时候没有机会。
“怎么能怪你?”长孙曦心里本来就不好受,听他这么说,更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