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截断,周围的守备军却并不支援。
是太后。
想到这里,容见立刻反应过来了,光凭世族根本无法做到这样的事。
容见站起身:“本宫要去找太后。”
容见走得很急,身侧的侍从撑着伞,却跟不上他的脚步。此时眉眼间沾了许多细雪,慈宁殿烧得炭火比任何地方都要足,这里的温度很高,容见一进去,身上的雪便开始融化了,挂在眼睫上。
身后的太监总管还在追:“殿下,殿下,还未禀明太后娘娘,您不可……”
容见与太后之间见面,一贯是隔着帘子的。
这一次,容见没有安静地等在外面,他径直地走了进去,不顾太监宫女的阻拦,掀起了帘子。
玉石穿成的珠帘一贯该轻拿轻放,此时容见这么用力,珠玉摔在一块儿,发出清脆杂乱的响声。
太后正在吃茶,听到声响后吓了一跳,身体不由地往后倾倒,想要逃避,抬头看到是容见后才勉强保持镇定,在她的记忆里,几乎没有受到过这样不尊敬的对待。
也是时隔两年,他第一次直视这个自己看不上的外孙女的脸。
容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半垂着眼的时候,有雪水从眼角滑落,却不像是眼泪。
眼泪没有这么冷。
容见没用敬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事情败露后,容见一定会有所反应,但是太后从没想过会是现在的局面,他竟敢直接重装自己。
太后的喉结上下移动,咽了咽唾沫,强自镇定道:“哀家是怕你重蹈覆辙,像你母亲那样,再被男人欺骗,失去一切。”
容见认真地审视着太后,也听到她说的话。
与任何温情无关,这是人的欲望,以及想要得到的权力。
所以容见也没有哀求,希望能改变太后的心意。
这是不死不休的时刻。
徐太后不了解很多事,也看不上很多人。在她看来,容见只是一个幸运的小孩,恰好得到很多支持,又有一个被迷了心智的明野。但她看不清容见,也看不清自己。她以为自己在主使这件事,促成北疆之战的成败,但却不明白自己只是台面上的人,却绝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容见直起身,他没再纠缠下去,转身离开这里。
离开之前,容见偏过头,太后看到他的小半张侧脸,是惊心动魄的美丽与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