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斩草,却一下就除根。
土地置换,以冀州腹地更肥沃的双倍之田土,置换太行各出口的贫瘠山地。
安置山民的地方,就是因黄巾与官军来回拉锯的战祸,而变成鬼村,抛荒地的那些空置地域。
土地置换,集村并屯,不一个个甄别是黑山贼的内应还是良民,就是简单直接的把兔子窝周边的村儿,整个抹去。
若双倍沃土置换贫瘠山地,都有村民故土难离,那同样仁义的北方军,正义起来也很要命,非逮即杀。
有大基数放在那里,一村大多人都感觉赚了的好事,少数认为不好的人,即便连同村庄一起被抹去,也无损北方军“仁义”之名。
而迁徙走的村庄田舍,全被烈油付之一炬,整村鸡犬不留,塞井填沙。
昨日还人气旺盛的消息村,隔日黑山军再至,已成鬼蜮。
由于太行冀州方向的村落全被迁走,冀州各路仆从军再至山中,搜寻屯壁聚落,烧禾谷积栗之时,在山外就已经放手大杀。
凡是遇到的人,皆以鬼论。
因为活人已迁走了,还在附近活动的人,肯定有古怪。
这造成了太行冀州出口段的无人地带,在扩大化,黑山众一出山,无论大股小股,皆是无遮无拦。
没有地方藏身,没有地方补给,找口干净的井都难。
更令张牛角等黑山军大小头目绝望的是,北方军通过“免费瞧病”,“免费送药”,推广新型农耕技术,发放“惠农扶贫”农具,低价租赁耕牛耕马,组织村民有偿兴修水利,盖碉堡,高价收购粮秣等方式,把黑山军的地基给刨了。
民之所以要逃入山中种地,宁做隐户,就是这么做有利。
天子征个亩田十钱,层层加码下来,就能把昨日还算殷富的农家,一次连牛带田,全部征走,一下就破家。
比起一堆苛捐杂税,徭役摊派,贫瘠的山地收获的是少,但能落下的更多。
可一旦山外的日子比山中好,本流向山中的水就会倒流而回。
黑山军的基础就是逃入山中的穷苦百姓,兵源,财赋皆来源于此。
这股水一旦朝外流,黑山军的兵源与粮秣来源,就会日益枯竭。
且一旦冀州民心被北方军笼络,黑山军一出山进入冀州,就是人尽敌国了。
不少小股黑山军,之所以在冀州被害,就是因为村民告密。
黑山军赖以生存的基础,正在被逐步瓦解。
就这一张网,一个基础,仅这两个问题,就让张牛角无奈。
他不怕明刀明枪的厮杀,忧惧的就是李轩这种让他尚未接战,就已经浑身无力的对手。
自从这个狗日的南下冀州,大伙的日子就越发艰难了。
“幽州乱子不比冀州小,这疯子怎么老盯着咱不放。”
一想起北方军放着好好的幽州不待,燕歌老窝不护,专盯着他们一群山里的苦命人祸害,张牛角就倍感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