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绝有些怔然,江樾突然猫腰闪了进去,回神的瞬间他已经端正在沙发上。
他靠在墙壁上,冷冷地注视江樾。
江樾也看着他,他似乎很习惯与人对视,一种熟稔的傲然在他骨子里已经养成习惯。
“他来找你又说些什么?”
林绝的眼皮往上掀了掀,没理。
“我猜,大概率又是老生常谈是吧,不过你没答应,那个老家伙吃瘪走了。”
江樾继续说,“我有时候倒好奇你究竟想什么?”
“不想什么。”林绝干脆绕过他,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就想简简单单地让你们滚出去。”
“哦?是吗?那沈长清呢?”
林绝顺手又抽了根烟,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倦怠。
他话说的一字一顿,像是要刻出什么恨来。
“江樾,你上次和我说的话我都不在乎。我知道你不怕我做什么,事实上,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是我也不怕,不怕坐牢,不怕死,不怕变成世界上任何一种烂人。你说的没错,我天生贱命一条,什么也不在乎。”
江樾还不了解一个疯子的决心。
林绝继续说。
“我对你,对你的父亲,对整个江家都毫无兴趣,也不会妄图和你争夺江家的什么地位。”
林绝说这话时很平静,超出一种正常的安然自若,他甚至带着笑,可眼里却呈现一种蚀骨的痛苦,像在黑暗里要烧完的一节白蜡烛。
“我只是想要一个不那么卑贱难堪的身份和她在一起,如果你连这都毁了,那我也可以毁了一切,包括你。”
江樾眯了眯眼,似乎在对林绝刚刚说的话做出一番评估。
然后他笑了一下。
没什么表情地说,“我这人想做什么吧,一向看我心情。我暂时还没什么大肆宣告你身份的心情,他那个老东西搞不好真要抽了我的筋扒了我的皮,毕竟他对我也没什么父子感情。”
“不过,”江樾顿了顿,“我倒是挺期待你怎么毁了我的。”
桌上还有水果刀,江樾拿起来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笑眯眯地抵在自己脖子上。
“这样嘛?林绝,你觉得我会害怕吗?”
林绝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会儿,烟灰缸里已经堆积了不少烟蒂。
他抬起头向上抬起吐出一口烟圈,脖颈修长,骨锋凌厉。
时间一点一点走过去,林绝的耐心被磨得有点见底。kanshu五
事实上,他很厌恶与人盘算计划交易些什么事情,甚至连最简单的对话,都足以让他心生不快。
像是有人拿生锈了的钝刀一点一点摩擦自己的皮肤,剜出来,却全是厚厚的瘀血。
“你怕的。”
林绝简简单单地开口,烟再次被掐灭在烟灰缸里。他身子往后靠了靠,倚靠在沙发背上。眼神晦涩地看向江樾,“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