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偶然一声响,冲破了星夜的寂静。
一楼那间卧室。
季倏轻轻把门推开,连同他的步伐一起,轻到不像他,可当他看到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时,大脑像是猝然断了线,根本不受控制地吻了上去。
他是疯了。
他轻轻地介入,毫不客气的攻城略地,似乎有在期待着某一刻能得到回应…甚至在想,如果周岑此时能睁开双眼的话。
“唔~”
周岑憋坏了,手下意识开始挣扎。
雪上加霜的是他手上还挂着吊针,这一扯,针歪了,血开始回流。
季倏大惊般的站了起来,这个时候门外门铃忽然乍响,“岑先生打扰了。”
外面的人好似知道不会有回应,轻轻推门进来,轻轻把灯打开,猛的看到季倏后,她吓得差点灵魂出窍。
随后想起傍晚那会儿西主任指名让她留下时那略带歉意的目光。
“季…爷?”
季倏装作没听见,起身让开,让她看见那恐怖的血条。
果然,在探明情况后她立马矫正了情绪疾步就走了过去,但其实她此时的面色已经有些难看,仿佛死期将至。
一个人如果刻意逃避她所惧怕的东西,到头来会发现自己只是抄了条近路去见他。
处理好一切后,她本想像个鹌鹑一样就地消失,但奈何实力不允许。
“谁允许你在的?”
“啊?哦…是西主任…”女护士极力解释,“主任说盐水得慢慢输,估摸着要几个小时,让我等着…我刚刚真的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之后呢?”季倏问。
女护士懵懵的,但还是道:“之后我就可以提前下班了,本来我今天是要值一整个大晚上的…”
季倏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道:“出去,让司机送你下山。”
听到这句,女护士仿佛如蒙大赦,连连点头,下一秒弹射般的冲到门口,还没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恐怖的威胁声。
“记住,今晚你没有看到我。”
女护士背对着点了点头,要命了,她哪敢乱说,舌头还要不要了。
人走后,季倏这才松了口气,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他有些自责刚刚自己的行为。
之后一整晚,他仿佛都在忏悔。
周岑半梦半醒间,总感觉呼吸都是灼热的,褪不去的温度,让人魂牵梦萦。
他翻了个身,觅着一个舒服的位置,又恍惚的睡着了。
下午三点,周岑终于睁开了双眼,还没怎么样一位打扮精致且身穿居家服的男人像是算准了时间一样轻轻推门走了进来,他手上甚至还端着一碗粥。
“醒了。”
周岑按着头,脑袋昏得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闻到那阵浓郁的清香后,思绪开始慢慢回笼,紧接着,昨日的一切像是程序一样输入了他的脑海。
原来是恐惧症犯了。
“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你昨天发烧了。”
周岑看见一旁空空的盐水瓶,明白对方并没有欺骗自己,这才把目光朝他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