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巴特尔并没有笑。
“凯德先生,你有什么敌人吗?”他问。
“餐厅里的第三个仆人不喜欢我,”安东尼轻松地说,“他总是千方百计地不肯给我上好的蔬菜。怎么这么问?”
“我开始收到匿名信了。”巴特尔警长说,“确切地说,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关于我的?”
巴特尔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着的廉价信纸递给安东尼。上面带着错别字潦草地写着:
提方[防]凯德先生,他可和外表不一样。
安东尼轻轻地笑了一声,把信纸还给他。
“就这个?别沮丧了。我其实是个微服私访的国王。”
他吹着口哨走进别墅。但是,当他走进房间,关上房门之后,他的脸色就变得凝重刻板起来。他坐在床沿,情绪低沉地凝视着房门。
“情形越来越严峻了。”安东尼想,“得做点什么,现在这样太糟了……”
他在那里坐了片刻,然后慢慢踱到窗口,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突然落在一个地方,于是,他的表情又轻松起来。
“就这里了。”他说,“玫瑰园!就是玫瑰园。”
他匆匆走下楼,从侧门走到外面的园子里。他绕路走到玫瑰园,这座玫瑰园两侧都有门。他从远的那一侧进来,朝日晷的方向走去。那个日晷就在玫瑰园正中心的一个小丘上。
安东尼刚到那里,就突然停了下来。那里已经有了另一位客人,安东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人也表现出同样的惊讶。
“费希先生,没想到你对玫瑰花有兴趣。”安东尼客气地说。
“先生,”费希先生说,“我对玫瑰相当感兴趣。”
他们戒备地看着彼此,都在心中暗暗掂量对手的实力。
“我也是。”安东尼说。
“真的吗?”
“事实上,我简直是沉迷于玫瑰。”安东尼故作轻松地说。
费希先生的唇边露出微笑,同时安东尼也笑了。紧张的气氛似乎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来看看这个美人胚。”费希先生俯下身指着一朵特别好看的花,“我猜这朵是‘阿贝尔·夏特奈夫人’。果然,我猜对了。在战前,人们管这种白玫瑰叫‘卡尔·德鲁斯基夫人’,现在已经改名了。或许太敏感了,但实在是一种爱国情绪。那个法兰西品种一直很受欢迎。你喜欢红玫瑰吗?这里就有一枝鲜红的玫瑰……”费希先生慢慢悠悠、拖着长音的言谈突然被打断了。班德尔正从二楼的一个窗口探出头来。
“费希先生,想去伦敦兜兜风吗?我正准备动身。”
“谢谢,爱琳小姐,我在这里很好。”
“凯德先生,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