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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瑶光没有拒绝，乖乖跟著她走，感觉心和体好像分开了，她咬著唇，心好痛，怎么会心痛?怎么会心痛?她有什麽资格心痛?

早知两人会走到这个岔口，可她一直不愿去想，如今，这一刻来得突然，她完全没有对应的能力，她终於知道，原来自己这么自私。不要他对别的姑娘好，不要他对别的姑娘笑，不要他用那对温柔的眼瞧著其他姑娘，不要他用那种温和低沉的嗓音对其他姑娘说话，不要不要不要‐‐

她不要他走出她的生命。

只要他属於她一个。

天啊，瑶光，你是个自私鬼。

强颜欢笑地结束家人为她办的生辰宴，将一箩筐的礼物搁著，又无情无绪来到窗边，颊上好凉，她伸手去摸，竟是湿润的泪，今日是她十六岁生辰，她收到好多好多的贺礼，府里每个人都对她说了好些祝贺的话，可，她竟在哭，是伤心，是酸楚，是委屈，是没来由的。

她终於关上窗子，回到内房褪下外杉，她对著铜镜怔怔瞧著。

---鹊桥仙

回复[43]：……与陶家孙少爷有婚约的沈家姑娘，长得还真不错……沈姑娘的表妹，姓潘，长得是漂亮……

那自己?!她瞧著镜中玉白的脸庞，弯弯柳眉，眼如波。唇如樱红，还有一头及腰的长发……她应是长得不错，是好看的吧?

镜中人对自己苦苦一笑，她吹熄烛火，放下床帷，在胡思乱想中睡著了。然後，像极数年前那个夜，风吹开窗子的声音将她唤醒，睁开迷茫的眼，她想下床关好它，小手揭开床帷，她瞧见他坐在床边，正微微地笑凝著自己。

乍然见到，瑶光方寸又喜又惊，一时间不知说什麽好，却瞧他一派自若的模样，而自己这一日的苦候，揪心揪肺，情何以堪?想到他与别家姑娘同游，自己还兴匆匆做了糕饼点心等他来前，顿时，漫天的委屈罩来，她拧著软被，对他哭了起来。

&ldo;怎么?!&rdo;这还不哭掉他脸上一贯的温和。&ldo;瑶光，别哭啊，你怎么了?&rdo;

他倾向前去，一把揽她进怀，大掌拍抚著她的背脊。&ldo;别光哭，乖，谁欺负你了?&rdo;

她还是哭，小脸埋在坚硬的胸膛上，也顾不得男女的礼节，拧著被子的两手改成拧著他的衣衫。她转为低低抽噎，可怜地说：&ldo;我以为你、你不会来了……我等了好久，等不到你，小红跟我说……你和别的姑娘乘轿出去玩了，我还、还亲手做点心……可是都不新鲜了……&rdo;

她埋在他胸口，没瞧见他在笑。

&ldo;那沈姑娘来送礼的，礼尚往来，我得送姑娘家回去，我没有同她们出去玩。糕点很好吃，我方才进内房时，在桌上拿了三个，已经吃到肚子里啦，待会儿，我会把它吃光光。&rdo;

&ldo;真的吗?&rdo;她抬起头，脸上犹有泪珠，却是期盼地问：&ldo;你真觉得好吃?&rdo;

&ldo;嗯。&rdo;他点头，手指帮她擦泪，笑著说：&ldo;往後我的娘子要是天天做这麽好吃的东西，我就有福了。&rdo;

&ldo;沈姑娘……她会做吗?&rdo;

那对眼如雾如梦，双颊红通通，有一般诱人香气，还不懂吗?他瞧著，心中长长地叹息，微笑问：&ldo;你说谁?&rdo;

&ldo;就是你的‐‐&rdo;话忽然截断，有人在外头敲门，然後是推门而入的声响。

&ldo;瑶光啊!还没睡?房里怎麽了，娘怎么听到你在同谁说话?&rdo;

钟氏步了进来，走到床边撩开床帷，见女儿一脸睡眼惺忪，&ldo;咦&rdo;地一声。

&ldo;娘，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息?您找瑶光有事?&rdo;

&ldo;没事没事，路过，顺便进来瞧瞧。唉，我这耳朵愈来愈糟了，近来总听到一些奇怪声音。乖女儿睡吧，娘吵了你了。&rdo;她喃喃自语，持著灯又要离开。

&ldo;瑶光送您回房。&rdo;她起身，又被娘压回床。

&ldo;不用，外衫都脱下了，睡吧。娘会替你把门关好。&rdo;

是的，她外衫都脱下，略微紧张地躺著，直到听见关门声，她微微一动想要爬起，身子便碰到被窝里头另一个身躯，来不及慌，腰让人搂了过去。

&ldo;我娘……我娘她、她离开了……&rdo;她纳纳地说，脸蛋好红，一直泛到耳垂。

&ldo;我知道。&rdo;他静静地说，气息拂过她的颊，撩动几根发丝。

两人同枕一个枕头，虽是无语，两颗心却相互激荡著，眼光在彼此的面容上穿梭端详，在对方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许久许久‐‐

&ldo;我不娶沈家小姐。&rdo;他缓缓的、清晰无比地道出。

瑶光方寸猛跳，身子轻轻颤抖，感觉他将自己搂得更紧一些了。

&ldo;为什么?&rdo;

&ldo;她不会做好吃的糕点等我。&rdo;

瑶光合上眼，眼泪由睫毛间流了出来，她终於明白这患得患失的情感为何;终於懂得他眼中的光芒，她想他永远这般抱住她，不要理别家的姑娘。

然後，她睁开眼眸，透亮而温柔，缓缓的、清晰无比地道：&ldo;我不嫁常家公子。&rdo;

他笑，&ldo;为什麽?&rdo;

瑶光不回答，只是将头靠在他的心窝，双臂环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