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像是自语的说道,他的语速缓慢,像是在安慰自己,然后站起身来,发丝被夜雨之后的凉风吹动。
慕容漪看着他的背影。
他用力的揉搓着脸,欲要将脸上的哀伤掩盖,在一个女子的面前大哭,又是万人之上的皇帝,的确是丢了面子。
还好这人是慕容漪。
“回去吧,回去歇着吧。”玄晟恢复了原状,独自一人向外面走去,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
梁翠在外面守到了半夜,靠在墙角睡着,恍惚间一睁眼睛,看到玄晟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一个晚上他们两个人在殿中做什么,梁翠的周身都冷冰冰的,费力站起身来,进入殿中,看着她坐在地上。
“娘娘。”梁翠走近叫了一声。
看她发愣的看着地下,阿黄和它的宝宝们还在安睡,“这莫名其妙的到底是怎么了。”心想着。
对于玄晟,她的爱意也只有那么一点点,就如天上的浮云,并没有多在意,他哭泣,也只是他在哭泣而已。
“走吧。”应着便搭上了梁翠的胳膊。
这夜里风声浅,安静之中听到了梁翠怯怯的问话:“娘娘与皇上相对一夜,是在?”
“没事。”她只是有些好奇,只是被玄晟的美妙震慑。
梁翠也就没有问下去。
“这凤仪宫,从前是谁的居所?”玄晟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哭泣,好奇便问了句。
“据说是先帝的第一位王皇后,后来难产而亡。”梁翠回道,“说貌若仙子,极得先帝宠爱。”
原来那宫殿的正主是先帝的皇后啊,还保护的这么好,实在难得,慕容漪回头又看了那宫殿一眼,总觉得那宫殿对玄晟而言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
月光之下,玄晟走在御花园当中,远处一众宫人随李江在等候。
明晃晃的灯笼人手一个,他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生在这宫里,长在这宫里,哪里会迷路。
几年之前便是如此,今日是先王皇后的忌日,也是他出生的日子,每到这一天,他都会放下所有的事情到凤仪宫来。
李江从前跟随先皇,现今跟随玄晟,这其中是怎么回事他当然知道。
“皇上。”李江上前,将搭在胳膊之上的披风加在了他身上,替他紧了紧。
玄晟吐了口气,带着些道谢的意味,“不是交代过,今日不必跟着了。”
“奴才哪里敢,皇上若是出了什么事,叫太后知道了,奴才也脱不了干系。”
恩肃,一个养育他多年的女人,从小苛责过多而疼爱却少,在玄晟决心争这皇位之时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恩肃只是他的养母。
多年的严苛对待,他未曾有过怨言,恩肃为他算尽了一切,该视作亲生母亲孝敬,可他亲生母亲却是死在了恩肃的手上。
“回吧。”玄晟叹了口气,便带着人回了,在御书房睡了一晚。
而之后的几天,玄晟很少再来芳漪宫,不过也没往别的妃嫔宫中去,慕容漪不是吃饭便是睡觉,日子无趣到底。
宫中的下人懒散,也懒得去管教,直接推给了梁翠。
古代女人的日子果然寂寞,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们成就一生的职业是生孩子。
一个不需要女人出力的社会状态,就只剩一个繁衍生息的本能。
不过她一向自力更生,就算是这宫中的日子再无聊,总能自己找出些情趣来。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德本身就是傻,于是叫梁翠往寝殿摆了个桌案,男子要读书认字,难道女子就不用。
一笔一划,笔笔都是蜘蛛爬,“额……”梁翠站在她身边看了许久,实在看不过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