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翠只管帮着做,按着她的吩咐打磨。
“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梁翠问着,把刀片放在烛上烧了烧。
她的手指在刀刃上划过,确认了它的锋利便放到了一边,“做个大手术。”
梁翠总会听到她说些完全没有听过的词,自小在宰相府,也读过些书,总之不会太差吧。
“娘娘,什么是手术?”
“就是……”又是语塞。
大燕第一例大型手术的成功绝对不能在自己的手上,她不准备现在就昭告天下,这例手术她要送给陈草木。
“总之就是对丽妃姐姐的病有利的办法。”含糊的回道。
梁翠听着她的回答又默默的磨刀去了,磨了会儿忍不住还是开了口:“奴婢总是觉得娘娘与众不同,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
“那到底是哪里?”她拿着酒罐子往刀刃上浇酒。
梁翠的眼睛向上看着。仔细的想了想回道:“比如说,娘娘总是会说些奴婢从来没听过的话,像什么女皇啦,还有手术啦。”
“比如说娘娘不喜欢刺绣却喜欢写字,可娘娘的字……真是,总觉得很矛盾。”
确实很矛盾,一个喜欢写字的人,竟然到了二十几岁字还写得像蜘蛛爬一样。
“我带着满腹学识到古代给人做生娃工具容易吗。”叹了叹气,这话憋在肚子里,也没理会便接着磨刀去了。
几把刀和剪子整整齐齐的摆在白布上面,她仔细的检查着每一个工具的锋利程度。
“还好吗?”听梁翠问了句。
点点头回道:“差不多了。”
然后就选个尽快和合适的时间为丽妃开刀就行了,此时太阳已经落了大半,整个宫中都处在昏黄的温暖当中。
慕容漪正要把手术刀之类的收拾起来,就听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寝殿的门敞开着,日落的余晖正好从门口透进,在地上铺成了一块毯子,芬儿与赵小天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日落的颜色落在赵小天暗蓝色的宫服上,俯着身子,芬儿先开了口:“赵公公有急事,奴婢还未来得及通传。”
“去吧。”慕容漪对芬儿道,她便退了出去,而后看向赵小天,见他抬了抬头。
“娘娘,丽妃娘娘性命垂危,怕是就在这几时了。”赵小天禀告道。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
不能眼看着一条命在自己面前消失啊,再说若是丽妃死了,这不白之冤可就叫慕容漪坐实了。
“梁翠,去南燕宫。”将放在地上的手术工具敛了起来,便随着赵小天忙乱的往南燕宫中去了。
一路上她什么都没有问,而赵小天也什么都没有说,直冲进了丽妃的寝殿。
她柔软细腻的胳膊那么无力的搭在床边上,慕容漪站在门口,看不到她的脸是什么样子,她的身体被床褥盖着,只有一只胳膊露在外面。
死了,真的死了?咽了口唾沫,尽量的压制着她的心跳,走到丽妃的床边,坐在她的身旁,轻轻触摸着她胳膊上的皮肤。
对于丽妃,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她死了,也不会有太多情感上的难过,但是却会因为一个医生的责任感而自责。
她还有体温,是没死透,还是已经死亡。
在医学上有很多假死现象,只要不是脑死亡,就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