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嗝——”
温迪从被喝空的酒桶中晕乎乎地飞出来,他第一次尝到酒的味道,便愈发不能自拔。酒里面有着苹果香甜的呼吸,有着蒲公英在阳光下飞舞的影子,有着水最纯净最甘甜的记忆。
温迪有理由相信,酒里面藏着无数个春天在最美的姿态下绽放的模样。
但现在温迪醉了,酒窖一大半的酒都进了风精灵的肚子。他现在晕地厉害,无数个酒桶在他眼前打转,路德维希的身影也被拉得歪歪斜斜。
温迪只能凭借直觉朝着那道青翠身影晃悠悠地飞去。
奎德眼见一个小小的像是娃娃一样的“东西”在空中就像蜻蜓一样飞舞盘旋,小精灵像是喝了太多,飞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让人提心吊胆。
它忽然打了个长长的醉嗝,啪叽一声就从空中笔直地坠落下来。
在小精灵即将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前,一双纤长的手稳稳地接住了温迪。少年常年抚琴的手上只生得有几个秀气的细茧,皮肤触之温润可亲,还透过皮肉之间影影绰绰着像是熏风一样的酒香。
温迪便舒舒服服地躺在手心中,闭上了眼睛。他被像酒一样的温柔熏醉了,坠入了香甜的梦乡。
“……它是?”
奎德本来以为自己只是遭了一个小贼,没想到居然还是团伙作案,其中一个还不知道是什么未知生物的娃娃状不明物体。
“他是温迪,看来他很满意你的酒。老兄,说实话,我也觉得你这儿的酒相当不错。”
“……我应该说多谢赞赏吗?”
“不客气,应该的。”
这样的插科打诨是路德维希的天赋,像他这样的吟游诗人早就把脸面置之度外,平常人的道德价值伤不了他分毫。
而奎德也懒得跟面前的诗人计较太多,他的酒确实糟了大难,但这只是身外之物,他倒不是有多在乎。况且,他老早就听说过路德维希的大名,虽然算不上什么好名声,但是这位诗人不凡可不仅仅在他的作词作曲天赋上。
那些人如此称呼路德维希,“死亡诗人”。
他看上去一副清风明月样,但他走到哪里,哪里便会有厄运降临。虽然他自述自己追逐的只是与一缕未知的风相遇,但他愿意拥抱的只有将死之人。
一双眼永远注视着终末的诗人,怎么会吟诵未来的高天微风之歌?
奎德对路德维希的话半信半疑。
他的诗歌倒是动人,但是却藏着太多无人知晓的故事。他到来,如果真是只为了偷喝奎德的酒,那反倒还比较轻松。
但是……又怎么可能仅仅出于这种原因呢?
“闲聊就到此结束吧。路德维希阁下,我曾经听说过您的大名,我只是一介武夫,就不绕弯子了,请问您来这里有何用意?”
“诶——真冷淡啊。我就不可以只是单纯来喝喝酒的吗?”
看来奎德也对他有所耳闻。
路德维希心知肚明自己那些名声,他倒不是很介意,反而觉得还挺新奇的。原来人们是这么解读他的行为啊。
“死亡诗人”、“厄运囚徒”、“不详翠鸟”……零零总总的称呼倒还算得上有趣和有几分诗意,看来就算在吟游诗人队伍中,他路德维希也是独一份的名头。
嘛,虽然是坏的那种。
人们的解读虽然与名为路德维希的真实有失偏颇,但是如同所有河流都会流向大海,所有风都会汇聚高天,所有的解读都会导向路德维希的终末,那也是人们的终焉之处。
从这个角度,它们全都是正确的。
不过正确与否,路德维希并不太在乎。
“看来你很了解我嘛,虽然没有想到你我第一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过也没差。”
“三天后的角斗,我倒是很感兴趣……噢,不必紧张。”
在这座空旷的王城,消息倒是传得飞快。
奎德早就知道这次角斗会掀起风波,但是他并不想要过多的注目,那不是好事。这座城市厌恶一切的变化,人们习惯了平淡毫无波澜的日日夜夜,一点点的转变便足以汇聚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