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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但眼前这个为他省钱，是因为真的无知……就蠢。

钟洲衍便站起身去结账，少年英姿挺拔，涵雅绅士般递出发亮的黑卡。看到卡背面&ldo;钟&rdo;字烫金字样，服务生立时谦卑奉迎。

许鹿鸣站在一旁，听见服务生笑盈盈：&ldo;您好先生，一共八千四百七十三块。&rdo;

许鹿鸣顿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记得他和那个女生的加起来也就三千多，自己一碗素汤而已，那还有四千多块呢？然后就瞥到了账单上的&ldo;南美精品鱼翅&rdo;字样，4799（小份）。

可他刚才竟还问自己要不要再打包一份，眉头都不皱。

从电梯下来，少女一路纠结尴尬。

夜晚八点多的城市仍灯火阑珊，十分热闹，夏风潮闷，吹着皮肤几许软乎。

钟洲衍站在停车场的电线杆下，宽肩窄腰，身影在夜色中拉得条长，叩响打火机点了根烟。

许鹿鸣要不出口那一千块的雇佣钱了，问他道：&ldo;为什么刚才不说那是鱼翅？&rdo;

钟洲衍精致嘴唇叼着烟，好笑：&ldo;吃都吃了，难不成你要以身相许？&rdo;

此刻的他，又复了自持与冷肃的作风。许鹿鸣其实一直看不懂这个男生，忽而是那种家教优越、讲究高冷的优异少年，忽而又像现在，莫名斯文败类，一抹诉不清的凛然孤索，叫人奇怪的心疼。

许鹿鸣就岔开话题：&ldo;今晚你是在跟人相亲？为了保护你那个女朋友，所以叫我来当挡箭牌的？&rdo;

钟洲衍听了几分反感，反问：&ldo;差不多。你想试一下被安排人生的滋味吗？&rdo;

有钱人家相亲原来这么早，许鹿鸣茫然摇了摇头。

许鹿鸣没有被人安排过，相反，她的人生是不被筹划的。因为打小成绩差，司马达对她从来没有要求，家里司马益曹可妍他们考试不好了，爸爸会责怪说：&ldo;看看萧萧姐姐，你们要像她学习！&rdo;

但许鹿鸣考差了，司马达只会笑呵呵：&ldo;好好，没事没事，鹿鸣尽力就好。&rdo;都不说叫她要跟谁学跟谁比。

初中上完，自然而然地去了职高，等职高二年级念完，出去社会实习，以后就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去打工，自食其力。

她倒是想体会一下被安排的感觉呢。

许鹿鸣就答说：&ldo;没机会尝试，每个人也不一样。&rdo;

女孩的脸颊在夜色中柔光，嫣红唇瓣，烟火凡尘，莫名叫人豁达。

钟洲衍生出奇怪的兴致，挑眉问道：&ldo;你家几口人？这衣服不是你的，鞋子也不像是你穿的。&rdo;

眼睛跟嘴一样毒辣的家伙，许鹿鸣坦率咬唇：&ldo;六口，怎么？&rdo;

钟洲衍觉得也差不多，大概卫生间里毛巾都要挂好几串，拥挤的客厅还要硬塞张餐桌这样的，不然生不出她这副花哨暖闹的样子。

他就捏了下她的脸蛋说：&ldo;没怎么，你是笨蛋做的吗？以后那种透明大玻璃杯里的水别喝，涮杯的。鱼翅也别吃太急，没萝卜丝好消化。&rdo;

许鹿鸣听完糗极，跺脚道：&ldo;你……衍！刚才不提醒，喝都喝了现在马后炮？&rdo;

奇怪，明明是平资俗粉，每次她一叫衍，钟洲衍莫名就觉得浑身筋骨悸动。这种感觉他以前从来不识，即便是15岁少年的那场情感也未曾体会，就平滑而缓和，像一块微痒的羽毛舒适地抚过心弦。

钟洲衍不耐烦地收回手，没说话。

路边有人看过来，如同看一对身高悬殊的小情侣。许鹿鸣也觉得怪不好的，她就攥了下挎包说：&ldo;我要赶回去了。&rdo;

钟洲衍心头一空，在背后启口道：&ldo;钱不要了？回来。要不改天送去你家，昌池街128号单元楼，别让人误会你今晚跟我去过酒店……&lso;援助交际&rso;。&rdo;

慢悠悠的口吻，眼含戏谑。

要死了，这人是魔鬼吗，竟然连自己心里想的都能被猜穿。许鹿鸣只好乖乖地转回来，皱着眉头说不出话。

每次欺侮她都叫钟洲衍有种莫名的宣泄感，但其实是打架那天夜晚怕她路上独自不安全，所以钟洲衍叫小李开车跟了一段。

少年伸手掏口袋，不过只掏出五百元，记起钱包在酒店换掉的那条裤子里，就说道：&ldo;先拿500，你给我卡号，其余回头打账上，或者周一去五中校门口找我拿。&rdo;

许鹿鸣不想去五中，也没有办过卡号，接过钱说：&ldo;不要，吃了你那么贵的东西，就500够了。&rdo;

钟洲衍可不想赖女人工钱，目光往四周扫视，看到大厦楼下水吧门口站着几个同校生，其中之一是林家旁系的何轩。

他就说：&ldo;我过去凑五百，你在这里等着。&rdo;

许鹿鸣一看，那边三男两女，其中一个穿背带裙的女生脸上挂着笑，手牵在另一个不熟识的男生手里。是季萧萧，她怎么会在这里，所以季萧萧是早恋了吗。

许鹿鸣只知道有个叫吴泽礼的男生倾慕季萧萧，吴泽礼成绩很好，工科生长相标配，家境应该也不错，但不会来事，季萧萧好像对他挺不屑的。

许鹿鸣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之前在贴吧小纸条接过吴泽礼的单。当然接单之前她并不知道对象就是季萧萧，吴泽礼叫她等在路边，把蛋糕给一个高二九班叫季萧萧的女生。之前她从没关注过季萧萧的班级，以为同名同姓。而且吴泽礼很大方，一次给一百，送之前预付五十，事成再付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