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的,我手里握着的,就是张扬的手,就是这只手反握过来,把我握紧了。
我惊得“啊”了一声。
又仔细地看了看,没错的,就算我看得不对,感觉也不能不对。那只苍白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刚才,还不是这样的。
果然是吓我的!张老师,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腹黑了!
就是嘛,明明都看不出什么伤的,你怎么会死呢?!
“大夫!!!”我大喊起来。
随着我的喊声,张扬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他先是将眼睛张开了一条缝,被正午的阳光刺到,又猛地闭上了。隔了一会儿,他才再次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他的双眼似乎薄薄地覆着一层雾,眼神十分迷惘。从他的角度,第一个看到的人应该是刚刚冲上来的一位医生,当他的目光落到医生身上的时候,眼睛倏地张大,仿佛吃了一惊。接着,他迅速地扫视四周,直到看到与他双手交握的我。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我的身上,用一种难以形容的五味杂陈的眼神看了我十几秒,忽然,他的脸上缓缓地,缓缓地绽开了一丝微笑。
“张老师,你,你觉得怎么样?”
张扬没有说话,只握着我的手,口角噙着鲜血,望着我微笑着。
“家属让一下!”医生急迫地说着话,又把刚收好的器械都搬了过来。
我连忙起身给医生让道,一抽手,却没能抽出去。
张扬的手死死地抓着我的,眼神里莫名其妙地掠过了一丝惊慌。
就好像是那种眼神,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走失了的小孩,总而言之,那不应该是张老师的眼神。
莫非,撞到头了?
我赶紧对他说:“张老师。是我,是真真。你被车撞了,不过现在没事了。你不要动,让医生给你检查。”
张扬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拼命地回忆和思考。
医生们趁机围了上去,扒开了他紧握着我的手,开始往他身上上各种仪器。
老刘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听到医生们小声地商议着。
“怎么回事?刚刚摸到的,肋骨确实断了好几根,而且。从那个深入的位置看。应该是刺破心脏或肺脏了。”
“现在摸不到折断的肋骨了。怎么回事?不可能是三个人同时弄错啊?”
“先补液!”
当吊瓶的针头刺进张扬的左手背,他猛地哆嗦了一下,“呼”地就坐了起来。
所有人都差点背过气去。
“别动!!!”医生大吼,完全丢了范儿。
张扬呆呆地坐在那里。医生这才抓会机会。用胶布贴住了他手上的针头。
“小张。别紧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边的老刘问他。
对。就是这个感觉,张扬现在似乎是在莫名其妙地“紧张”着。
张扬望着老刘,沉默了有半分钟,忽然开口说:“教授,我感觉,我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