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摘下面具,一头艺术家邪魅狂狷的小卷发,是著名的梁大导演。
他说:“这么简单一part都演不好,去死吧你。”
虞越吓得没敢再睡,抱着剧本啃了一个多小时,天边翻出灰白,虞越饥肠辘辘,飞快地给自己撸了个妆,打电话约宋湘出来吃早茶。
“老规矩,还是去你家,”虞越边下楼边打电话,“顺便把你家德牧弟弟带出来……你下周不是去日本?狗借我看看家,我最近害怕……”
她睡一觉什么事都给忘了,走到客厅才看见许嘉宴还睡在沙发上。
他睡觉规矩,睡得板正板正的,像在站军姿,半条腿都搭在沙发外边,头上戴着她给的小熊眼罩。
四年的时光雕琢,少年青涩的五官凌厉了几分,高挺的鼻,削薄的唇,冷峻中带着点乖。
虞越心里叹了口气。
要是那时彼此各退一步就好了。
“你要狗做什么?”许嘉宴冷不丁出声,嗓子带着点低哑。
虞越吓一跳,在心口拍了两下,伸手就把许嘉宴的眼罩摘下来,“作死啊你,醒了还躺着。”
他睡眼惺忪,坐起身揉了揉,又重复了一遍问题:“问你呢,要狗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刚醒的缘故,他表情异常冷淡,语气也无形间透着距离,眉眼稍向下垂,看着有些严肃。
让虞越想到那段视频里,他一下将歹徒按在地上拷上手铐时的冷酷。
对,有一种被警察审问的感觉。
虞越语气不冷不热的:“狗能看家,还能卖萌,是人类的好朋友。”
她走到玄关鞋柜那儿,蹲下身换鞋。
“我也可以。”
虞越一脚踩脱了,脚尖触碰到冰凉的地面,才注意到一楼地暖没开。
一定是他昨晚自己关的,昨晚她随便拿了条毯子,似乎厚了点……
她扶着墙缓缓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许嘉宴:“你刚才说什么?”
许嘉宴眼神淡淡地,也看着她:“我说,你可以收留我吗?”
“为什么?”
许嘉宴耸耸肩:“我没地方去了。”
他家最不缺的就是房子,何况他还有宿舍可以住。
“随便你,”虞越换好鞋,拎上包,动作优雅地拉开门,回头看他一眼,“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录指纹?”
许嘉宴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轻易答应,他穿上鞋走过来,略显冷淡的眉眼倒是舒展了些,按照虞越的吩咐,将食指按上去录指纹。
虞越说:“最好用中指无名指,食指指纹浅,经常容易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