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场作戏
翌日,月淡星稀,人声悄寂。
为铺排新婚之居火之国上下劳碌不休,大至陈设装璜,细至一砖一石,俱费心思,加之轻纱罗幔点缀其间,举目所及,青光翠色,恍如置身仙境。
面对空荡荡的金顶石壁,樱心中难受得发紧,她拢上衣襟,站立在半人高的落地镜前,这一身素白的婚服恍惚得有些刺目,分明临近喜庆之期,她却无法笑出来,更别提自若从容地面对一众宾客。
换做从前,能与苦心倾慕之人缔结连理她定喜不自胜,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要嫁的,会是地位显赫、主宰着一方大国乃至更多人命运的统治者,当然,其中也包括自己,连一纸婚书都只为了掩人耳目,权利,令他变得疏离而陌生,樱深知自己改变不了什么,柔肠百转,最终也只得妥协。
正出神间,风声突起,烛火晃动了一下。
循着声音的源头匆匆扫过,殿内高阔,四壁皆空,可当她再度回首时,镜子里赫然多出一张出众的俊颜,逆着月光,白衣墨发,一身清霜,正是佐助。
樱当即骇了一跳!
一时,乱了分寸,她本能地侧身避之,却不想他闪步欺近,直接截断了她的退路,借以身高的优势,两道目光饶有兴味地停落在她身上,见她耳根绯红,似故意而为,佐助略一倾身,指尖透过单薄的丝缎布料,探上她的脖颈,两人的距离随之拉近,带着异样的温度,令她愈发惊怵,退不得,樱索性闭紧双眸不敢妄动,直至一个如梦呓般的声音在耳畔低低响起,才将她神游九霄的思绪拉回:
&ldo;意外的,比我想象中更合适。&rdo;
飘逸的倩影落至眼底,佐助眉宇微扬,带出几分真假难辨的笑意。
今夜的少女和平素截然不同,碧眸丹唇,霞生玉颊,眉心缀着一点绾色,曳地的裙衫包裹着袅袅身姿,无风灵动,犹似一朵夜寐的百合,冰肌玉骨,纤尘不染。
樱愣了愣,暗自忖度着他话中的寓意,忽觉颈前一凉,再看去,锁骨间多了一枚碧玺吊坠,通体莹粉,熠熠生华。
&ldo;这个是?&rdo;
&ldo;新婚的礼物而已。&rdo;
佐助放柔语调,好看的容颜亦是一派波澜不惊。
樱怔怔地看着他,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果然,保持应有的距离,才令得她有思考的间隙,事实上,她并不需要任何礼物,这样看来好像是她为得到什么馈赠才应允这纸不公的协议,当然,所谓新婚也不过自欺的戏码,何必多此一举。
如斯想着,眸中几番闪烁,终黯了下去。
&ldo;作戏给外人看而已,不必这么认真吧,火影大人……&rdo;捺住心神,樱佯作不在意,语气也力持平淡:&ldo;我明白的,频繁地会面女医,容易引起外界怀疑,但若见的是自己的妻子,就名正言顺了。&rdo;
似默认了她的一番尖锐言辞,佐助也不愠怒,道:&ldo;你大可放心,医治完眼睛,一切平息之后,我会如约还你自由,在这期间,你只需安分守己在人前做你的火影夫人,起居饮食都会有专人安排,如果还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提出来。&rdo;
要求?
樱在心底冷嗤,他话声温雅却不容她半分选择的余地,眼前之人眉目皓朗,面若冠玉,美则美矣,却太过冷清,似一块千年沉冰,单单与之眼神接触,都觉得心里一搐,更别说泰然地冠以夫妇之名朝夕独处,四战后,佐助关押了一切不服从于他的人,其间包括昔日重要的挚友,漩涡鸣人,不论她如何苦苦相劝,都无补于事,在心底酝酿许久,她试探出声:&ldo;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可以‐‐&rdo;
&ldo;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很多次了!不可能!&rdo;
似乎预料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佐助打断了她,眸光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