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则成了一盏茶。
恭王已经睡着了,卫燕喜这才有空站在廊檐下抬头望天。
人这一辈子,还真不能说死了。
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经历什么。
起码,在今天之前,她真的没想过有一天,宫变会发生在眼前。
尽管这一天,她从景昭说起的时候,就已经在脑海里反复想象了许多遍。但当事情真的发生,她的心还是剧烈的跳动起来。
有害怕,有激动。
就是没有担心。
夜越深,燕京城内的动静就越大。
□□门外,有人围攻,久攻不入,转攻定王府,亦不入。最后那群人索性停在了王府外,大声叫嚣,试图逼迫两府的人出来。
卫燕喜听着那些声音,打了个哈欠。
听着跑进跑出的鹌鹑把前头张仆怎么带人守门当戏讲。
一直在天边显露出鱼肚白,从□□看出去,皇宫的火好像终于灭了。
各家紧闭的大门打开。
燕京城再度恢复了秩序,除了满城的狼藉和昨夜被卷入纷争中的人家的眼泪,昨夜的一切就好像只是众人做的一场噩梦。
“外面的情况怎样了?”卫燕喜问。
张仆精神了一晚上,此刻手里端着浓茶,喝一口,还能再精神精神。
“两府护卫共伤亡二十三人,轻伤十九人,重伤四人,许大夫已在救治。昨晚那帮人鱼龙混杂,有朝廷里的人,也有从外面找来的贼匪。有世家因来不及设防被屠。”
“张首辅府上怎样?”
“死了三十来个家丁护卫,小张大人身边有个丫鬟试图从后门逃跑,被小余氏亲手杀了。”
“钱府呢?”
“钱府无事。”
卫燕喜又问起王府名下那些铺子的事。
张仆言说那些铺子因为之前就做了防备,所以损失不是很严重。只是有几个铺子做事的小工家里昨夜也遭了难,有受伤的,也有没了的。
卫燕喜唏嘘。她虽然早就放了他们的假,可那时候总不能说未来有一天燕京城会有大乱,要他们都老实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更别提昨晚的人里,还有做事毫无章法的贼匪。那些人估计就是到处砸铺子砸人屋舍,想趁机赚上一笔。
她做不了什么,只问清楚死的都是谁后,提笔都记录下来,手边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很快算出了一笔账。
“侧妃这是要给他们送抚恤?”张仆看了眼册子。
卫燕喜摇头:“不是抚恤。都是给王府做事的人,家里有老有小,一家支柱没了总要有点钱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