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留在里面?”赵柏皱着眉,话语中带着些质问的意味,“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炸弹就是在我从礼堂里走出去的时候爆炸的。”
简杨眸子里带着惊讶,双唇抿了抿,最终还是闭上了。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简杨移开目光。
“我……”简杨的声音发哑,“外面有你一个人应付就够了。为了尽快解决案件,我必须争分夺秒地……”
“找东西?”赵柏抢断简杨的话,目光如炬,“你在找什么?”
简杨在发现尸体后没有立即按调查局的惯例处理掉,说明他的目标并不在此。方才他又进门就开口说要看物证,说明现场有他在意的东西,而这件东西又因为爆炸而未及时找到。
简杨面色煞白,霎时间呼吸都乱了起来。
“说中了?”赵柏抓住他这一瞬间的心乱,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你不眠不休地连续三十小时寻找,最后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找到?”
简杨躲避着赵柏的目光,咬紧牙关,右手握紧了拳头,而头部失血造成的阵阵眩晕却让他难以站稳。
赵柏后悔了,想,不该这么心急。他还没养好伤。这样逼问一个病号实在是太过残忍。
于是他向简杨走近了一步,低声道:“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可别再让自己伤成这样了。”
简杨抬眼看了他一眼,表情复杂,之后又嘴角一弯,缓缓道:“你也没有说我的资格吧。”
赵柏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简杨看着他,墨色双眸中读不出感情:“两周前胃部被利器扎进三厘米,两个月以前开车追击嫌犯时撞到栏杆,左膝盖骨折。”
赵柏:“……”
“除此以外,还曾受过的轻伤不计其数,重伤共有6次,其中一次子弹离你心脏只有5厘米。”简杨声线低沉,嘴边轻笑着,不知是嘲笑还是苦涩,“赵柏,你的病历,我在写白楼劫持案的报告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地拜读过了。”
赵柏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简杨愿意说话了是好事,但是可不可以不要一开口就翻他黑历史揭他短。
然而事实是,简杨在关心他。尽管这样的关心让赵柏有些手足无措,但简杨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回应赵柏。
赵柏望望礼堂层层叠起的收音天花板,心里想了十几种回嘴的话,但转念一想,跟一个病人斗嘴未免太过失格,于是话到了嘴边的话就变了味。
亮眸直直地看进简杨的心里:“我信任你。”
简杨眨眨眼睛,别过头去,并未回应,而是直接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