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到!”
代理总捕头杨得水在几个捕快簇拥下来到了娘娘庙,范小刀等人连上前施礼,杨得水脸上满是兴奋,这可是他上任一来主导的第一个大案,从计划到部署,他虽没有参与,但坐收劳动果实这种事,又岂能让给别人,来得路上,甚至已开始准备奏折的腹稿了。
杨得水对二人道:“你们两个,辛苦了!”又环顾四周,看了一眼,“牛大富呢?”
丁一道:“在来的路上,有两个人身穿捕头官服,在青楼喝花酒,吃霸王餐,牛大富去处理此事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牛大富与两个差人押着两个人来到娘娘庙,道:“本想送回衙门,后来一查,看到是范小刀和赵行的衣服,考虑到行动,我临时把二人抓了过来。他们怎么穿了你们衣服?”
范小刀看了一眼,正是下午在茶楼内换衣服的那两个伙计,如今脸色苍白,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看到二人,“官爷爷,你们可得替我们证明啊,这身官服是你们跟我们换的,不是我们偷来的。”
范小刀道:“跟你们换衣服,是让你们去青楼吃喝嫖赌了?”
“我们不寻思没穿这套去过吗?”
丁一道:“岂止是你们,我们当了这么多年差,都没去过。”
“所以我帮你们完成一项你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也算是积功德了。”
范小刀没心情跟他们啰嗦,上前摸了半天,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心中松了口气,还好丹药还在,倒出一粒,吞服下去,顿时觉得一股暖意,从丹田升起,在全身游荡一个周天后,头上那种如泰山压顶的感觉顿时减轻了不少。真气能够自如运转,拳头上的伤势,也好了七七八八。
看来,无论如何,以后药也不能离身,他如此想到。
抓捕工作异常顺利,并不用他们亲自动手,丁一道:“如今抓住了李知礼,算是有条大鱼落网,接下来只要做好审讯,李知行迟早也会落入彀中。”
清点人数,有人来报,“贼首跑了。”
“什么?”
杨得水察看场内众人,并没有白衣剑卿和李知礼的下落,心中咯噔一凉,“若让这两人跑了,今夜这个行动,可算是白费了。这可如何交差?”
范小刀和赵行笑了。
刚才众人进来时乱糟糟的,他们大多数也不认识李知礼,主要精力在对付那些负隅反抗之人,而认识李知礼的丁一,又被范小刀和赵行拖住闲聊,所以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杨得水怒道:“怎么办事的?”
范小刀道:“大人息怒,我们故意放走的。”
杨得水愕然道:“什么?故意?”
赵行道:“不错,抓一个李知礼,没什么用处,所以我们刚才故意拖住大人,让他们想办法逃跑,那白衣剑卿虽身受重伤,但要救走一个人,也不是难事。”
“莫非你们已有了后招?”
“那就要借丁捕头的鼻子一用了。”范小刀道,“临来之前,我与他同乘一辆牛车,趁他不注意,我在他头发上撒入迭迭香五号,只要循着气味追去,便能找到李知行兄弟的藏身之处。”
杨得水放下心来,“丁捕头,咱们六扇门今后的命运,全仰仗你的鼻子了。”
丁一皱了皱鼻子,“大人,定不负众托!”
杨得水将剩余官差兵分两路,一路押送抓住的同犯回六扇门,要李北海连夜审讯,另一路去寻踪追迹,捉拿这个案子的始作俑者李知行,要知道,李知行可是朝廷钦犯,锦衣卫多年抓之不得,若能亲手抓住此人,那以后仕途怕是青云直上了。
杨得水对范、赵道:“今夜你二人立下大功,又受了伤,就先回衙门修养等候,待我们将贼首抓回,我们一起庆功!”说罢,让丁一带路,率其他人追出了娘娘庙。
范小刀、赵行并没有离开,待众人走后,赵行问道:“你为何要撒谎?”
路上,范小刀用过迭迭香五号不假,但用的对象是前来通风报信的“乞丐”,并非李知礼,而真正用在李知礼身上的,是迭迭香三号。
范小刀道:“今夜这件事有些蹊跷。李知礼布局火烧神机营,把事情嫁祸给我们,以他的手段,我能相信,但是今夜布局的是李知行,不是李知礼,此人连锦衣卫能能耍得团团转,若想毁掉神机营,有无数办法,不会用这种无聊的手段。我觉得,他应该另有图谋。”
“有何证据?”
“直觉!”
“绕过杨得水,怕是不妥吧?”
范小刀道:“你没看到他刚才那副嘴脸嘛,我们对手是李知行,这不是寻常的对手,若对方真有什么阴谋,以杨大人的性格,极可能让大家陷入危险之中,倒不如让他们去追那几个同伙,也不至于扑个空。”
赵行打量着范小刀,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没想到才几个月,他已经从一个菜鸟捕快,渐渐成长为独当一面,自己解决问题的熟手,更难得的是,他并没有沾惹官场上那些腐朽的风气,始终坚守着加入六扇门时那份本心。
范小刀道:“今夜,李知礼的那些话,还请赵兄替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