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感顿起。
林霁予只觉迟绪如同那一阵阵烟雾,下一秒就会散去,她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绪绪,你欠了商湜什么,我来帮你还,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我也会为你拿到,”
迟绪怕的,不过是被商湜拿捏在手里的把柄。
“我决定回林氏去了。”她说,“我可以拿回来,绪绪。”
迟绪:……
转身去开了瓶压惊酒,房间是只为商湜开放的,自然所有的账单也都记在她头上,迟绪挑挑拣拣,选了个最贵的,把酒杯递给林霁予。
喝饮料似的灌了三大杯,才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毫无坐相可言。
“拿回来,然后呢,威胁的人从她变成你吗,有意思吗?”迟绪抬手,指了指四处,“你们真不愧是表姐妹,连标记人的方式都差不多,监控,刚刚你也在她边上吧。”
酒意上头,她的眼尾荡着浅薄的红意,如同傍晚天边飘动的云霞,“林霁予,你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捉奸的呢。”
“我,我都……”林霁予想说,她都不是,可……
怎么说呢,她的确是来了,在商湜打电话的时候,她又的的确确,什么都没说话,如商湜期待的那样,保持沉默。
看着迟绪被商湜奚落,看着她被锁在这个房间里坐立不安,焦灼不堪,如同一只笼中鸟。
“懂了,都有,所以你跟她有什么区别?”迟绪挑了下眉,“我记得我说过,我想做的事,商湜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而你,”她轻嗤,“你连做‘回去’这个决定都要百般纠结,林霁予,我凭什么依靠你?”
“你又凭什么让我依靠?”
“所以你连一点点信任都不分给我,哪怕我已经为你做了这么多。”林霁予心有颓然,“迟绪,我做的……”
“对你来说,很好,对我来说,不够。”迟绪没有半分犹豫,她甚至站了起来,捏着林霁予的下巴,迫使林霁予同她对视,“你只是为我做了这些事,就已经可以说出‘我已经过为你做了这么多’,这还不够沉重吗?”
“你为我回林氏,有朝一日会不会再跟我说,迟绪,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回林氏,”迟绪发出轻嗤,“林霁予,商湜从来不会对我说这些话,而我,我也没必要背负你的付出,听懂了吗?”
“我不会!”林霁予同样站了起来,“迟绪,回林氏是我自己的决定,不会跟你讲这样的话,你做的那些事,过去我也从没问过一句为什么,不是吗?”
“我做的那些事,”迟绪重复了一遍林霁予的措辞,舌头在口腔里轻舔着右侧脸颊的软肉,眼角余光不动声色扫过房间内部,“我做什么事了?”
时隔许久,林霁予再度感受到了迟绪的气人之处,她抓着迟绪的手,“如果你怕的是监控,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关停了,你和我说的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由分说带着迟绪往前走去,商湜的房间无疑是整个酒店的最佳观景地之一,巨大的落地窗外,远处的车流滚动成无数光影,湖水荡漾着粼粼波光,喧嚣与静谧好似在这一刻完美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