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玲和江博玉都对文昌楼这个名字感到很熟悉。
遇玲熟悉是因为,听过她爸在爷爷的葬礼上说过文昌楼,而江博玉是单纯觉得这个名字熟悉。
遇玲道:“那我们走吧。”
2人开车,不到5分钟就到了文昌楼外面的巷子里。
渡口镇不复繁华,不是旅游旺季,千年古镇平日里车和人都不多,开车一路直行上来就到了。
文昌楼在上唐街的商铺里面,2人下车,经过巷子,看到了里头占地宽广的文昌楼。
围墙很高,除了能看到冒尖的欧式建筑,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文昌楼的外墙已经斑驳脱落,门口的保安亭也没有人,大门紧紧锁着,好像很久没有住人了。
遇玲道:“我记得我爸提过,说这家人出国了,现在定居在国外,这个房子应该被闲置了。”
江博玉看着文昌楼,脑中突然闪过搬柚子的画面。
“我好像记得有人在这里搬柚子……是三红柚,我在巷子外等着,好像是在担心谁。有个男的拦着车上的人不让那人离开,他好像是叫……”
江博玉这么一提,遇玲立马接道:“赖堂!”
“对,是赖堂!”江博玉皱眉,“可是我记不得他的模样了。”
“我的记忆里也是不认识他的,应该是我们来到85年后认识的。”
2人都感受到了,每当他们走过1个地方,都会想起点什么,虽然记得不多,都是些细碎的片段或画面,但至少证明故地重游是有用的。
“那我们再去看看68号的商铺吧,这家店是现在渡口镇的唯一1家‘繁书’。”
渡口镇人口流失太大,90年代开始,大多数的年轻人都开始往外寻找机会赚钱,而赚到钱后,大多都把家都安在了外地。
渡口镇只剩下些老人和留守儿童,而留守儿童长大后,也一样再离开渡口镇。
现在还留在渡口镇的人,连繁华的时候人口爆满的10分之1都没有。
所以渐渐的,渡口镇的‘繁书’只剩68号了。
现在68号的员工,几乎都是后面招来的几批员工,一直留在‘繁书’成了老员工,平日里依旧还住在楼上的宿舍。
老员工里,其中有大多数是见过裕玲的。
所以看到遇玲和江博玉出现时,都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
“裕玲老板!”
“博玉兄弟!”
未来的遇玲在2000年以后,就很少回渡口镇了,大家喊的那个人不是遇玲,而是裕玲。
江博玉看着那位剃了光头,含泪对着他笑的大叔,怔了一会儿,才道:“廖叔?”
“哎哎,我是廖叔!博玉你怎么还这般年轻啊?”他转头对大家道,“大家快看看,是博玉吧?博玉回来了啊!”
廖叔是当年在总店的老员工,后面被调到68号来帮忙,就一直留在68号了,和他们2人都很熟。
2000年大家还和江博玉一起吃过饭的,只是后来就再也没回来了。
江博玉也不好接话,对大家笑了笑,拉开椅子和遇玲坐了下来。
他确实不是那个‘江博玉’了。
面对江博玉,大家还淡定些,可是面对‘裕玲’,大家就一脸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认。
大家都听说了,裕玲意外去世了。
也因为如此,老板1家人才不愿意多回来渡口镇,因为每次回来,都会想到裕玲去世的伤痛,只会一次次被揭开伤疤。
有个妇人颤抖着手给遇玲倒了1杯水,声音哽咽,“你是裕玲吗?是我看错了吗?”
遇玲也同样哽咽道,“你是罗艳阿姨吧,我是裕繁的女儿,也叫遇玲,是遇见的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