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注定是你,我输得彻底!
绝望的低眸,他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那么清脆,那么剧烈,轰然倒塌,输得一败涂地,
"走!你走!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不会再放手!"
疲惫的声音,令她如临大赦,她好像,赌赢了?
来不及细想,明珠松开剪刀,眼神依旧警惕,向门口走去。
江海逝水复西归,暮春盛极残红褪,
何如擦肩陌路人,情至深处始觉悔。
在她行至他身边时,嘉庆忽然开口,唤了她一声,"明珠,能否……给我一个笑容?"
语气里已经没了阴鸷,而是期许般的请求,他这一生,所迷恋的,无非是她清浅的笑意。
"笑不出来。"明珠如实道着,淡漠地目视前方,并未看他。
将将抬步之际,忽听他又叹息一声,
"我只能跟你保证,不动福康安的郡王之位,其他的,我无法承诺。请你不要再逼我。"
保住夫君应得的爵位,这就足够了,
"我也不会再来见你,阿颜觉罗氏与嘉庆皇帝,老死不相往来!"
道罢,明珠毅然离去,嘉庆立在原地,眸眼酸涩,渐渐闭合,龙袍之上,润泽了几滴晶莹……
我去过天涯,到过海角,路过蓬莱时,看到你冁然一笑,如玉似娇,从此相思害成了煎熬,欲解无药,后来才明了,曾经的千山万水,皆是虚行一场,我从未到过的地方,是你心上。
嘉庆二十五年,七月二十五,嘉庆帝于避暑山庄突发疾病,言语不畅,但头脑清醒。
自知大限将至,弥留之际,他召来了伊贝尔,彼时的伊贝尔已四十有二,嫁作人妇。
言语得体,礼数周全,举止稳重,再不似当年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看到他卧病在床,伊贝尔心头一阵酸楚,这些年,皇宫盛宴,她甚少出席,就是不愿与他碰面,可如今,听闻皇上病重,她终是忍不住赶了过来。
纵然说话困难,他还是呢喃出了这句话,"我想……见见她……"
果然,他最在乎的,还是她额娘,伊贝尔猜到他的心思,却无能为力,"来之前,我见过额娘,她说……"
"她……说什么?"他很想知晓,又怕知晓。
"说……"顿了半晌,伊贝尔不好隐瞒,如实回道:"额娘说,与皇上……老死不相往来……"
呵!她就这么,记恨了他一辈子么?喘了几口气,嘉庆笑得勉强,"敢违抗圣旨的,只有……她,而你……也是……碍于圣旨才来的罢?"
"不,"伊贝尔抽泣道:"我是自愿。"
真的,是自愿么?他做了那么多,令她难过之事,"你还恨不恨我?为你赐婚,又贬了你弟弟。"
艰涩开口,伊贝尔低泣着,"曾经恨过,现在不恨了。德麟虽不似我阿玛那般,一生荣光,但他过得很快乐。"
"爱上她,是一个错,我知错,却不想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