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村子的人都睡得早,晚上没什么地方去,他也宁愿去挤我的小房间,这样他也高
兴。
这老祠堂本来就是准备给香客住的,颇有几个房间,但他不要别居一处。
「我很多话想跟妳说呢,住别间不方便。」他有时会很孩子气。
「你神经喔,说完去睡就是了。」我拿他很没办法。
「说不完的。」他笑了起来。
他这么一笑,我心就软了。他晒得很黑,显得牙齿特别白。残存的文气都磨光了
,才多久,胳臂的肌肉就鼓起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但他一个字也没讲,说了许多军中趣事,我知道他不想让我担心。
我和他,还有什么好防嫌的?他是我老好的唐晨欸。一个人一生中,可能会有很
多朋友,几个情人。但这样相知相惜毫无嫌隙的知己,恐怕漫长的一辈子也遇不
到一个。
「你是女生就好了。」我发牢骚,松手让他进来。
「啧,现在换妳这么讲了。」他自然而然的进房里,像是本来就住在这儿。荒厄
黏在他身边,问东问西,聒噪个没完。
我们像是回到学校的日子。
他还是很喜欢我的枕头啦,冬天的时候,我也承认,两个人睡比较暖。我也很希
望我们这样是爱情…很可惜就不是。
我们缺乏爱情固有的瘟疫气息。我对他实在产生不出激情,和他一起睡跟荒厄一
起睡没什么两样,甚至多了点安祥平和的感觉。
但我喜欢这样,他也喜欢我的陪伴。往往他要回去的时候,我都会一路跟到他们
营区门口,才自己搭车回来。
「…妳这样太辛苦了。」他很内疚的说。
「那我下次不跟好了。」我半开玩笑,他的脸孔却出现惶恐的表情。
「你很呆欸,」我捶了捶他的胳臂,「反正我晚上没什么事情做,跟出来散心。
」
他照例把我抱个满怀,不管同袍在旁边嘘个不停。
拍着他的背,「保重。」
「妳也是。」他的声音闷闷的,「别再出车祸了…那么远,我又照顾不到。」
我干笑两声。他当兵半年,我出了三次车祸。都是在路上走平白被撞的,还有一
次最扯,被脚踏车撞,不知道撞到什么,在手肘刮了好大一道伤痕,血流如注。
没有福报傍身,的确灾难会多些。
「我会注意的。」我跟他挥手,上了车。
他在营区门口张望,我也回望他,直到转过山弯,看不到为止。他不知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