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她腰歪云纹福字大抱枕上,她顺势就趴他胸膛上,这会儿双眸明亮望着她,小模样要多乖巧就多乖巧,把个凤移花喜什么似得,恨不得把身上这小人揉进骨头缝里,心肝肺痒痒就想翻身压身子地下狠狠,重重蹂躏一番。那凤眸里火气让娇娘微怕,身体却不争气酥软了,小脸也红彤彤,两人呼吸绞缠,目光胶着,情意绵绵胜从前,眼瞧着就要天雷勾地火,那姜妈妈再度不识相咳了一声。娇娘一把捂住自己脸,羞锤了他一拳,软绵绵毫无力道,倒像是撒娇,凤移花哼了一声,玩弄着那白如玉,晶莹剔透小耳朵,淡淡装人模人样对姜妈妈道:“都听见了,往后你一家就跟着娇娘了,下去吧。”逃过一劫,姜妈妈又喜又苦,喜是她不用受皮肉痛,苦是她一家子一下从天上掉到了地上,跟着大爷前途无限,跟着个妾室他们一家还有何出头之日?姜妈妈悔死了,当着凤移花面不敢有怨言,背过身离开之后便唉声叹气,回到家,家里那口子还不知要如何说她呢,尤其是儿媳妇,她那张嘴怕是要说死她。方才和他生气时候,她怎样都不愿意向他示弱,可这会儿两人都得了台阶下,又搂抱一起时候,她撒起娇来竟然毫无压力,连她自己都羞愧,是谁方才心里恨死他了,转眼又扑倒人家怀里去了。呸,真不要脸。凤移花也不遑多让,前一刻还恨不得卖了她,下一刻又疼什么似得。“你这小妖精,妒忌心特重了些,你自己一个人霸占这偌大院子竟也好意思开这口。”“这就是我心里话。我不知你和你其他妾室是如何相处,反正我这儿,我当你是我亲密人,我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跟你说,咱不跟你玩阴。口里说好,亲亲热热和你其他女人互称姐姐妹妹,你转过脸去看不见,就开始互相攻击陷害,我觉得与其假装贤惠背后捣鬼,还不如直接跟你说。我不管别人,反正我这里,我就是老大!谁也别想和我争。如何,你依我吗?”她说理直气壮,凤移花听也是心花怒放,勾着她鼻子笑道:“若不依你,你真去做奴婢?”“真去。人家也是有骨气。”她哼了一声,重重点头,催着他回话,“行不行,你给句话。反正你藏娇窝多得是,我这里不许你多塞人,你就塞到别处去,只要我看不见我就当你身边只我一个。”她眸光暗了暗,目前来说,这是好办法了。如此,大家都好。“嗯。”凤移花描画了半响娇娘轮廓,笑道:“不是要去外面逛逛,爷今日有空,这就带你去,越到年根爷越忙,今日不去怕是往后难得有空闲。”“我这就去梳头发,你等着!”她一笑似百花齐放,耀凤移花那颗心陡然一颤,望着她离去背影若有所思,又弯唇一笑,头枕双臂上怔怔看着头顶上民仿流苏宫灯。看了一会儿,还是难以平息胸腔里那股子怪异兴奋奇感,起身,只穿着一件薄薄白绫衫子便走到了屋外院中。雪霁初晴,院子里两株红梅悄然绽放,香气飘散,芬芳馥郁。这是两株老梅树,根系虬盘嶙峋,初具人形,让人乍一看便觉古老精怪,心中生惧,平常人家是绝对不喜年岁久树木,因为大多数人都认为,树活久了便能成精,这是不吉利。可这两株梅树生实是好,左边那棵开大红色花,灿若烟霞,极为绚丽,观之便能激起人对生命热望,生机勃勃;右边那棵开粉色花,彷如少女情窦初开羞涩面容,柔情似水,让人怜惜,驻足片刻能让人想起年少轻狂自己,怀想当年之余,叹一声息。梅树有了此等风骨,又岂是一般死物?此院之树怕是已然聚魂成精。若是一般人早就砍了,可他与旁人想不同,他自己便常说自己百邪不侵,从来只有精魅妖魔怕他份儿。当初他买下这座院子也是因为这两株老梅,他一看便喜欢,第一天住下来时候还做了一夜春梦,梦中和花精缠绵不休,第二日去寻街便遇见了玉娇娘。此女娇艳如他院中那颗红梅,虽无梅神韵,有形也聊以慰藉。冷落她三个月,谁会想到三个月后再见,她已脱胎换骨,不仅有红梅之形态,连神韵也逐渐有了。“小妖精……”他低首浅笑,神清骨秀。作者有话要说:举着内内求收求评,此书日,放心跳坑哇。d_b正文11体香肤滑东阳初升,白雪化为水,街道上青砖地面湿漉漉就像雨水洗涤过,干净了不少,渐渐有了行人。车辚辚,马萧萧,一辆红轮华盖车打从一树雪淞下驶过。娇娘趴车窗上往外看,就见街道两旁树都成了白,晶莹剔透,青砖红门雪淞树,还有那一支支从墙内爬过墙外枝条,隐隐从那白墙里传来女子嬉笑打闹声,雕花红楼,铆钉大门,威武雄壮守门瑞兽,还有那梳着发髻穿着长衫皮袄来往稀疏行人,这一切都显得那样真实、平淡、古色古香。“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然,时空转换,可她总归是她,这是不曾改变。路,是人走出来,只要她好生经营,便不愧自己,得意还是失意都与人无尤,那是自己智慧所产生结果,是苦是甜,总要自己尝过才知道。她不是自怨自艾人,她不喜欢回忆过去,她喜欢向前看。“嗯?娇娘竟还会作诗吗?只是这韵律却不对……”凤移花斟酌半响拍掌而笑,“不过,这意境倒是好。‘墙’犹隔也。墙内佳人,墙外行人,一墙之隔。佳人笑语,行人动情。笑语者不知墙外有人,动情者但闻笑声不见人,怎不让人着恼呢。”娇娘摇头,怅然感叹,“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以这半阙词喻比她自己,那墙暗指时空之隔,墙内佳人是家人,而墙外行人便是她,时空之隔,互不相见,此生无缘再续亲情。“不是什么,为何不继续说下去。”凤移花抓着娇娘手将她搂到怀里笑道:“我到不知从小不识字生活市井之中玉娇娘会有此等才情和感怀,我小妖精,你越来越吸引我了。”娇娘也不挣扎,顺势倒他怀里,扬着小脸望他,眸光复杂,她心知此人聪慧无双,敏感多疑,自己异常又不曾特意掩盖隐瞒,他心里该是有谱了,可既然他不挑破,她也不会上赶着去找不自,而是顺着他话道:“不是我做,只是我此时心境倒是和这几句词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就那么脱口而出,让你看笑话了。”“你笑话我打算看一辈子。”他一怔,笑容凝滞,而娇娘心也是漏跳了一拍,只是此时此景谁都不能说什么,气氛陷入沉寂,凤移花长指捏了捏娇娘嫩脸,笑道:“会写字吗?”娇娘摇头,垂眸深思半响,抬头笑望他,“不会写毛笔字,大概也认不得这里字。”这是隐晦承认了一些东西了,凤移花没想到此妖竟是如此坦荡。可他还想知道多关于她事情,便又问:“从nǎ里来,到nǎ里去呢?”娇娘眸光含情,唇畔衔笑,倏忽促狭,回道:“从来处来,往去处去。”凤移花哦了一声,凤眸笑意浅浅,垂眸看她,她亦仰头回望,一个彷如墨玉温润深邃,一个如红梅一朵,去皮去骨之后似隐现花形。“我听闻,神仙精怪有点石成金之能,不知是真是假?”“大爷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难道你看来,爷是承受不起真话人吗?”“既如此,那我便说真话,所谓点石成金,并非指不劳而获把石头变成金子直接拿去用,而是形容人智慧,别人看来废物若石头者,经他一运营之后,石头也变成能赚钱东西,此谓点石成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