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中,发生了许多事,凤芸儿订给了万安公主小儿子,今年三月出嫁,大太太喜笑颜开,特意姜姨娘面前显摆了许久,紧接着凌二爷也给她争了气,终于凭借自己才学得了圣上青眼,做了翰林侍读,即专门伺候圣上读书官职,虽是小官,却前途无量,大太太是得意了起来,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一个才华横溢好儿子,那段日子青阳侯府春光明媚,虽是深秋隆冬,却让人觉得如置身百花暖阳中,连带着她也觉得这日子舒坦极了,可惜好景不长,两个月后,大爷迁升了羽林大将军,全权掌控了宫城安危布防,兵权握,身份越发贵重,成了留京不去王爷们争抢拉拢重要人物,一时门庭若市,风头无两。如此一对比,凤凌成了那小小“侍书童子”又算得上什么,听人嚼舌根说,大太太那几日里摔碎了好几套名贵茶具,瓷器。不管大太太如何反应,侯爷倒是乐见其成,姜姨娘直接受益,整整半个月侯爷都留宿她房中。只是娇娘带着孩子去向她请安时,并不见她笑颜便是了。因之前喜儿事,老太太似乎不待见她了,娇娘也不强求,除了初一十五定时请安日子,她便不上赶着去讨人嫌,不过老太太似乎忘性挺大,不过三两个月后,听说容哥儿越长越像凤移花小时候,便乐呵呵让她抱了孩子去请安,天天都得去。娇娘笑了笑便想这样老人是可爱了,老太太年轻时定也是个心胸宽广豁达人。无暇也于去年下了考场,却没有考中,她见他形容颓废,心中担忧这小子,便让凤移花好好开导一下他,男人之间交流总会容易些,凤移花抽空见了他一面,书房长谈,也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自那以后便见无暇常常出现凤移花外书房。她见这弟弟又渐渐恢复了平常性情,便放下心来。朝堂上事儿凤移花有时闷心里久了也会跟她说,有时是分析,有时只是简单陈述,有时又是长久沉默,她听着,只觉得长安水很深,并有不好预感,很这一池浑水里便会搅合出漩涡,而凤移花首当其中。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参加好友婚宴,被一杯白酒灌直接醉死,是补娇杏别馆--g-->天授十三年,三月初一这一夜,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宫城之北,建于后宫之中一座佛塔被大雷劈中轰然崩塌,坊间传闻乃是天谴,民心不安。圣上震惊,立即斋戒沐浴想举行祭天仪式,不料,圣上身体违和,不宜劳累,着令嫡长子齐王率领文武百官天坛祭祀。朝堂哗然,后宫动荡,京城人心惶惑,潜伏沉寂。值此特殊时期,即便跋扈如万安公主也不敢大肆举办婚宴,当机立断婚期延后,待此事渐渐被人忘却,圣上心安,再订成婚之日。三月初十,罪妃之子,被废十六年后,始被放出,封为雍王,赐地西州,年十六。朝堂惑然,后宫静默,坊间流言四起,茶寮小馆议论纷纷。又半个月后,四月初,圣上给万安长公主小儿子和青阳侯府大小姐赐婚消息不胫而走,茶余饭后,谈资又添一桩,渐渐,后宫佛塔崩塌一事再也没人提及。青阳侯府,春景阁,庭院之中繁花鲜妍,争相怒放,一派生机勃勃,热闹向荣景象。梨树下,毛绒绒毡毯上,一小儿正流着透明小哈喇子,咯咯笑着拍绣球,童声稚嫩,充斥无邪,娇娘听耳里暖心里。“容哥儿,来,到这里来,咱们再走两步可好?”娇娘笑眯眯把坠着银铃铛,颜色鲜艳绣球从小宝贝手里拿走,身子往后挪了一步便把铃铛晃叮当响儿引诱。“喔?”容哥儿先是傻呆傻呆瞅着自己球球被拿走,然后直愣愣看着娇娘,眨巴了几下水灵灵大眼睛,小嘴一咧,张着小手,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就往娇娘怀里扑,“凉凉,凉凉。”瞧着这粉雕玉琢小东西扭着小屁股就扑过来,娇娘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也跟着软成了糖水,甭提多甜蜜了。再也不愿强迫他走路,一把抱住就他红润细嫩小脸上亲了一口,却还是忍不住笑着纠正道:“是娘娘,不是凉凉哦。”“唔?”容哥儿紧紧抱着自己球球,抬头瞧了娇娘一眼,咧着嘴乐呵,“凉凉,凉凉。”一霎便被萌满心开怀,彷如春暖花开一般。娇娘笑越发满足,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小嘴便道:“凉凉就凉凉吧。”旁边伺候着姜妈妈噗嗤一声就笑了,“姨奶奶还说咱们大爷宠孩子,依老奴看,您这宠劲可不比大爷小。”娇娘也笑了,无奈道:“没法子,这孩子太乖了。只要给吃足睡饱了,就鲜少见他哭闹时候。”“这样孩子才好养活,您瞧咱们家小少爷就知道了,长得虎头虎脑甭提多讨人喜欢了。”姜妈妈凑趣着说好话道。蹲一边看了半响儿素衣鼓着腮帮子说话了,“小东西昨晚上不乖,不让奴婢抱。”后那话说甭提多委屈了。娇娘一听便笑了,和姜妈妈道:“这丫头还为昨儿晚上事儿吃醋呢。”素衣这丫头,跟她身边也差不多两年了,性子虽是开朗了许多,却是只她和容哥儿面前,特殊还有个朝云,她估摸着是朝云常常和她打嘴仗缘故,而对旁人就不行了,总是把嘴巴闭紧紧如蚌壳,还不敢看别人眼神,尤其是大爷,这丫头总爱黏着她,每每晚上轮到她值宿时候,她总爱偷偷爬到她卧房榻上睡,那长塌靠着床近,床上有个什么动静都能听个一清二楚,为这,有一次……咳咳,这丫头竟掀开了帘子,惹怒了大爷,大爷非要卖了她,她不忍素衣颠沛流离,便费了许多功夫劝了下来,只是往后再也不让素衣值宿了,大爷若屋里,也不敢让她出现大爷面前,就怕这心里没规矩丫头又惹怒了他。自打容哥儿出生之后,素衣黏着对象就换人了,不再如小尾巴似得跟着她,而是变成了她儿子,白日里,只要容哥儿出现地方,旁边一定守着个素衣,晚上,容哥儿睡了,她也不走,就睡容哥儿旁边,谁说也不听,纯粹死心眼。娇娘琢磨着素衣,觉得素衣也不是傻,她似乎就是脑子里缺了根弦,只要认准了什么就一定要黏着,跟着,即便是旁人拿话挤兑她,骂她,命令她,又或者给她脸色看,她都听不见,看不见,倒不是说素衣能忍还是什么,她就是少生了那羞耻心,甭管什么,只要认准了,便去做,她脑袋里图画该是这样,就是一张白纸,白纸上只有一条线,是真正一丝杂质也没有。换句话说,便是只活了自己世界里,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规则约束,即便是有,那也是素衣自己定制出来,素衣便是她那个世界里j□j神。她有时候想想就觉得挺羡慕素衣,除了婴儿,谁能活像素衣这样洁净无垢。这也是她始终偏疼素衣原因,她想自己大可能保住这孩子命,一个心里没有规矩孩子却活一个有重重规矩和尖刺世界里,如无人护着,她怎能活下去。要说昨夜事儿,便是这妮子胆肥和大爷抢着抱容哥儿呢,可惜是容哥儿还是和大爷亲,撇下了她,要了大爷。这不从昨儿晚上就开始自己窝墙角咕哝,到了今儿个下午了还和容哥儿扭着呢。孩子世界她到底不懂,可素衣好像挺懂,有时容哥儿自己坐毡毯上玩,素衣陪着,就听他们一大一小那傻乐呵,一来一往,甭提多自了。有时容哥儿哭闹,她和奶娘都找不着原因,素衣却知道,一说一个准,她想自己容哥儿如此好养活,可少不了素衣功劳,便加纵着她,疼着她,不让她做别活儿,唯一任务便是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