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沈福喜午睡起来,就见阿许笑眯眯地说:“老太爷给小娘子了许多礼物,已经抬到屋里来了,小娘子要不要去看看?”
沈福喜好奇地过去一看,还真是许多礼物,装了满满两大樟木箱子。
都是些小孩子的玩具,丫头们一样样取出来给沈福喜看,又一样样地放回去。
沈福喜心下暗想,估计是田氏先过目了才叫人送来的,不然……说不定真的会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也说不定。
因为家里没有孩子,所以沈福喜也无从比较,不知自己这些算多算少,后来听赵氏说沈昱靖那边也有一箱子东西,想来自己这儿估计也算不得太多,毕竟小孩子的玩具都是比较占地方却又不贵重的,便觉得安心不少。
不得不说,有祖父在家的日子,整个沈府的画风都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按说国丧期间,不得饮酒作乐,如今陈氏和文氏管家,借她们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准备酒的,都是以茶代酒,聊表意思。
但沈福喜发誓,她被田氏叫到身边的时候,从沈闳面前的茶杯中,真真切切地闻到了酒味儿。
这也就罢了,你偷着喝好歹少喝点儿,他喝得比人家真正喝茶的还要多还要快,一顿饭没吃过半,他已经面红耳赤了,整张脸黑红黑红的,实在是……
“阿靖今年都快二十了吧,你们怎么还没给说亲?如今赶上国丧,又要拖到什么时候去?”沈闳今天算是盯上沈昱靖了。
沈三老爷赶紧道:“福喜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给他相看来着,但是他心气儿高,非要考中之后才肯说亲,便耽搁下来了。”
沈昱靖也赶紧起身,说都是自己太挑剔,不关父母长辈的事儿。
实际上呢?沈昱靖的确是不想这么早成亲的,但赵氏得了女儿之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女儿身上,把儿子该娶亲的事儿都忘到脑后去了,才是最最主要的原因。
沈三老爷是个见风使舵的,只要娘子没想起来,他自然也不去折腾儿子,反正他下面几个堂兄弟年纪相差稍有些远,还不是多着急。
此时这样一说,倒成了沈昱靖好学上进,怕娶妻分心了而故意为之了。
,“罢了罢了,现在想找都找不成了。”见孙子也这样说了,沈闳无奈地摆摆手,“真不明白你们如今的孩子,虽说立业成家,可也不见得非要先立业才能成家,娶个美娇娘放在屋里头,努力起来也有劲头不是?”
“咳咳……”田氏咳得跟更把辣椒吸进气管里了一样,也没能拦住沈闳后面的话。
她把沈福喜交给阿许道:“福喜去找阿娘吃饭。”
沈福喜头也不回地就投奔赵氏怀抱去了,在沈闳身边待着太可怕。
虽然是男女分开吃饭,其实也只是隔着一道屏风,所以即便回到赵氏身边,也不妨碍她听那边说话。
但赵氏这边却也有些不太对劲,整个人情绪都很低落,周围简直快要能看到具象化的低气压漩涡了。
沈福喜自打生下来,还从没见过赵氏这般模样。
“阿娘……”她略带着试探地唤了一声。
赵氏此时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沈闳刚才的一番话,简直像一道雷劈到她头上,自己居然把儿子的婚事耽搁到现在……
低头看见女儿,她越发自责地想,难道我真是有了女儿就忘了儿子?
沈福喜不知道赵氏这是怎么了,只好乖乖坐在一旁吃饭。
另外一边,沈闳忽然又问:“阿业成亲也好几年了吧?我记得是我走前办的婚事,怎的到如今还没有孩子?我原还想回来就有重孙子抱了,还买了许多玩具回来,结果如今都给福喜了。”
田氏的咳嗽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