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姑娘很喜欢南玫,时时叫她左右伴驾。
南玫还是那副模样,时不时语出惊人,惹得南柳心惊肉跳。
可渐渐地,呵护之情变为了担忧。
他像是中了蛊,牵挂着南玫的一点一滴。
南玫喜爱的樱桃煎时时上桌,讨厌的苦瓜彻底退出了凤鸢楼。
南玫似乎有所察觉,丢给他一枚绣了花的荷包。
那荷包上的两只鸳鸯绣得活像两只大鹅,他装作不懂,南玫气急,一跺脚离开了。
他看见了南玫眼中的泪花,可他没资格为她擦。
他很脏,可南玫不是。
她是格日山上最美的扶桑花,会有最好的情郎。
可那个人不是他。
南玫像只不知拒绝为何物的小狗,总是捧着满腔热情在他周围打转。
她绣的帕子,偶尔丢下的果子,靴子上掉落的坠子。
一件一件,一点一点,皆被南柳收在床下的红木箱子里。
他想,若是将来,能和这些东西一同入棺,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了。
下一世,他们早点遇见吧。
世事纷扰,谢以兰越逼越近,太子病重,祝姑娘无暇顾及其他。
作为祝卿安的手下,南柳也愈发忙碌。
等过阵子,再过阵子,祝姑娘和太子大婚了,他就带着族人回南疆。
可他没等到那一天。
南柳和大宋的所有百姓一样,亲眼看着祝卿安浑身血迹的消失在天边。
群龙无首,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的小厮捧着太子和陛下的手谕,尊四皇子赵谨音为皇。
新皇登基,大力扶持祝姑娘监考的考生。
南柳作为其中之一,被安排在了户部任职。
这时他才明白,为何祝姑娘当初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入户部。
那些繁杂的账本和名目众多的条例在别人眼中无异于天书,可在他手里,却如同砍瓜切菜般简单。
在户部任职的第三年,南柳教出了门徒百人,足以保朝廷百年安稳。
凤鸢楼收到了一封来自三年前的信。
落款,祝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