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吧。”徐术轻声开口。席鹤溟看向徐术,回得很快,“我去就行了,你留在这里看着。”“别这么紧张,不就是抓个人。”津非怙摆手打断了他们,笑了笑,“大使馆我联系过了,还给你们找了批老兵呢。”“那一起吧。”徐术说。--------------------要醒啦戒已经下了很多天的雨。在席鸿谦的印象里,入夏前后的海明,似乎从未下过这么久又这么长的雨。天空灰霾,空气里湿湿黏黏的,衣服带着烘干机特有的气味,无法自然晾干。虽然徐术没说,但席鸿谦看得出来,徐术的精神不是太好,多少有些提不起劲的样子。他因此提议过几次,去附近晴好的海岛上走走,小住个几天,都被徐术委婉地拒绝了,说是要筹备酒品会展,脱不开身。因为会展的缘故,徐术这段时间经常加班,回公寓后也是很快就睡下了。席鸿谦清楚徐术对工作上心,但没想到“高中时期”的徐术更是变本加厉,完全一门心思扑在酒厂里。席鸿谦没有办法,只是加快了去滇南接猫的进程,企图以此转移徐术的部分注意力。今天又是席鸿谦一个人回家。午休后,徐术从酒厂去了会展中心,说是展架需要提前布置,又说结束后有同事会顺路送他回来。席鸿谦提议让司机去接,但徐术还是坚持说了不要。最近,徐术拒绝他的次数开始变多。席鸿谦说不出是好是坏,他不希望徐术总是应和他,又希望徐术能过分依赖他。经过楼栋的转角时,席鸿谦又遇见了那只白爪子的黑猫。楼梯下的杂物堆是它的地盘,因为连绵的雨天,它向来光滑的背毛有些湿了,纠结在一起显得不太干净,又有点狼藉和可怜。席鸿谦走近后,猫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藏进了废弃的建筑板材下。他收合起伞,低头看了眼,角落的食碗里已经空了。徐术每天都会拿点猫粮、罐头下来喂,他知道徐术起过收养的念头,但有的猫野性大,并不适合家养。回到公寓,席鸿谦第一时间开启了除湿机,才去厨房拿出周姐提前备好的四菜一汤。他胃口一般,所以只简单吃了一些,又放回了笼屉保温。饭后,他和江无、严霖开了个短会,碰了碰最近的搜查发现,依然进展缓慢。而徐术还是没有回,也没有发来消息。七点过半,席鸿谦拿出保温壶装上煨好的高汤,又顺带了一盒罐头,就这样下了楼。去车库的路上,他打开罐头倒进了那个食碗里。黑猫不在,不知也野去了哪里。_“怎么……来了?”席鸿谦记得徐术走出会展馆,见到他时说的是这句话。徐术说话一向有点慢,总要斟酌几下才会出口。这句话,徐术也说得迟疑,语气里带着真实的讶然,也是真的觉得席鸿谦没有必要来接。甚至雨幕里,徐术看过来的眼神,和他刚进公司时也没有太多区别,就像是在看一件禁止触碰的展品,是喜欢的,但没有想过拥有。对视几秒后,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伤人和不识好歹,徐术移开视线落进雨里,又很慢地补了一句,“雨好大。”那段时间,其实有过某几个瞬间,席鸿谦感觉徐术想起了一些什么,但徐术什么都没说,还是会很乖地喊他学长。而他没有去问徐术,也不再带徐术去做更多能够恢复记忆的尝试。他对徐术说顺其自然就好,不着急,但其实是他满足于现状。因为无可否认,不清楚那些芥蒂的失忆的徐术,其实会更加依赖他。席鸿谦从未想过,原来自己也会这么软弱和自欺欺人。但这是一场梦。现实无从更改,但梦可以随着人的主观意愿,对这块记忆进行适当的调整。梦里,席鸿谦看着徐术从会展口小跑出来,然后轻轻抱住了自己,说“你来了。”是席鸿谦迄今为止听过的,徐术能说出口的最甜蜜的语气。“是不是累了?今天吃了什么?”席鸿谦很快回抱住徐术,用手臂环了环徐术的腰,开始说徐术,“怎么感觉又瘦了,给你带了阿姨做的汤。”徐术抬眼看他,似乎很纠结但还是问了,“猪骨吗?”因为下着雨,徐术的唇角显得很湿润,席鸿谦认真看了几秒,低头吻住后轻笑着回道,“今天是鱼汤。”虽然徐术不太懂得变通,显得很固执,但嘴唇和舌头却又很软。席鸿谦侧头看他,徐术喝完汤,脸上添了点热气,唇角变得红了看着也更润了些。几秒后,车被席鸿谦开进了巷口,车头完全掩在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