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不必多礼,起身吧。”
李泰就想往徐蛰这里跑,被李世民条件反射地提着领子拽了回来。他回头小声说:“青雀去抱飞练回来。”
徐蛰嗤笑一声。
“世民失礼了。”李世民也意识到这一举动在太子面前不妥,松开手给小儿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李泰快乐地跑过去,一把抱住飞练,小声对徐蛰告状,“伯伯,爹爹不让我找你玩,也不让我和承道哥哥、承义他们玩。”
徐蛰笑道:“那你有听爹爹的话吗?”
“他派人盯着我,我不听话也没有办法。”
“好孩子,你爹说的是对的,不能太任性。”
李泰睁大了眼睛,“可是爹爹说伯伯——”
“青雀!”李世民厉声呵止。
要说起来,他也没有在背后讲太子坏话,甚至李泰想要一个解释,李世民也什么都没说,不让他知道这背后复杂的政治纷争。
他和徐蛰的态度差不多,都希望孩子过得安稳。
可是李泰说这话的时候,他忽然就感到了心虚,仿佛自己真的在背后恶意摸黑太子,妇人一般嚼舌根。
幸而太子没有追究。
徐蛰站起来,对李世民道:“许久没有与你聊过,不妨我们四处走一走,让孩子们自己玩一会儿。”
李世民带了侍卫出来,不担心自己的危险,太子发话也不能不听,只道:“是。”
兄弟两个久违地平和,谁都没有说话。
李世民悄悄观察自己的兄长。
太原起义之后,他外出征战,兄长则招兵买马,筹备军粮,训练士卒。大军势如破竹,不过两年便打到洛阳,建立大唐。两年聚少离多,安稳下来之后,一个成了太子,一个成了秦王,不知不觉开始针对。
李世民看着白发兄长,竟有些陌生。
不知为何,此时他忽然想起了太子送青雀来到承乾殿时,冯立凑近他说的那句话。
当时仆人骚乱,而且距离有些远,只依稀听到他在说秦王妃。
而现在,他如同醍醐灌顶,忽然记起了冯立的口型,也顿悟一般,明白了那句话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