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一眼瞥见,急道一声:“挡住他!”阚棱沈光应声而动,转身便往欧阳希夷杀去。
“殿下你看!”独孤凤忽然惊呼,杨浩抬头看去,只见空中忽然升起一盏巨大的孔明灯,正飘飘摇摇的往抱住歇山顶檐角的王玄应飘去。
“妈的,想跑!”杨浩大吃一惊,与独孤凤推开人群,往歇山顶上急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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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脊上,那道人正被宋智缠住,两人谁也腾不开手,下边除了刘黑闼宋金刚和几个旁观者,突利李神通跟那些江湖中人和独孤霸也打得不可开交,能在这时站在楼顶上地无一庸手,直战得劲风四溢,楼顶积雪片片刮开。
欧阳希夷撞上阚棱沈光,老家伙身上本来就有伤,哪里是这两个生力军地对手,不过十余招便被压落下方,仗着数十年jīng纯功力苦苦支撑,董淑妮倒是想助一臂之力,只是她除了轻功之外一无是处,连战圈都靠近不了。只能连声叫道:“大表哥,快跑!”
王玄应倒是想跑,可现在四面悬空,一片刀光剑影,身边连个手下都没有,早已吓得脸白腿软,只将和氏璧紧紧抱在怀中,一手攀住檐角,战战兢兢听天由命。
就在这时忽觉头顶有异,王玄应不由自主抬头看去,只见一盏巨大的孔明灯正飘到头顶,四五条绸带从灯中shè出,已将他连手带脚地捆住,惊叫声中,王玄应双足已离开楼面。
“哪里走!”独孤凤已赶上前来,飞出短剑,哧的削断两根绸带,王玄应惨叫一声,整个人在空中打横过来,脑袋往檐角上重重一磕,差点没昏过去,所幸还有几根绸带绑住腰腿,并没有摔将下去。
独孤凤紧赶一步,那孔明灯内已跳出一名黑衣蒙面之人,耸着一双白眉,迎面一拳无声无息打将过来,独孤凤单掌一接,只觉得对方劲力催枯拉朽般袭来,已是抵挡不住,急转红尘碧落身法闪开一旁,闷哼一声,已喷出一口鲜血。那蒙面人一拳击退独孤凤,转头喝声:“快走!”便大步向独孤凤迫至。
孔明灯内还有一名控灯的黑衣人,扭转孔明灯两边侧翼,带着王玄应往空中飞去。
“走你妈个头!”
只听一声怒喝,杨浩从檐角下纵身扑出,直接在空中抱住王玄应,孔明灯骤加重量。顿时一阵摇摆不定,兜个方向又往回飞至。
白眉蒙面人大吃一惊,急转身去抓杨浩,独孤凤已咬牙扑上前来,杀招迭使,将他死死缠住。
哗啦啦的声音中,杨浩死拽着王玄应。双脚着地,被孔明灯在瓦面上拖了一路。刚好撞在激战地人群当中,所有人纷纷吃惊散开,殿脊上宋智一剑迫退那道人,见状急纵身形往孔明灯扑去,一剑还未斩出,灯内已灵蛇般shè出一截长鞭,啪地将宋智剑身打歪。宋智身形急转,转身一脚缠上鞭稍,用力后拉,喝声:“出来!”
啪的一声,一名黑衣人已被宋智从灯内拉出,半空中将长鞭舞起一个叠一个的圆圈,往宋智全身套去。
那道人稍慢宋智一步,也往孔明灯扑去。被人群中跃起的宋鲁挥杖拦落,宋师道人剑合一,也去追那盏孔明灯,李神通已从上方跃下,挥戟将他截住。刚刚空出独孤霸来,急展身形。从上方往孔明灯追至。
一连串兔起鹘落的人影之中,那孔明灯已飘出歇山顶,渐渐往上升去,杨浩双脚悬空,一手抱着王玄应的头,一手去抢和氏璧,厉声叫道:“放手,放手!”王玄应却紧咬牙关,死死抱住和氏璧不放。
连番挣扎之下,孔明灯再失平衡。灯体倾斜。引燃内中灯火,轰然一声。已烧成一团火球。杨浩和王玄应纠缠在一起便往下坠去。
楼顶上众人大吃一惊,纷纷放弃争斗追赶过来,只见杨浩与王玄应落在一处飞檐之上,喀嚓一声,竟将一整块飞檐撞碎,连同大块檐角复又往下坠去,却是先前宋智剑气攻敌,已透过檐面将下方地斗拱斩断,此刻被杨浩和王玄应一撞,立时整个解体。
赶在最前面的独孤霸伸手捞住一根缠身绸带,发力上提,却听哧啦一声,竟将绸带扯断,险些立足不住向后仰倒,连忙探头下看,只听轰然一声,杨浩与王玄应两人带着大块檐角,又撞碎第二层飞檐,往最下面一层檐面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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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层飞檐,一层层撞断下来,楼下地积水发出轰然一响,溅出一人多高的浪花。断梁残木之间,杨浩**的提着王玄应钻出水面,只见后者口鼻出血,双目圆睁,身体软绵绵的已然了无气息。
适才下落之际,王玄应全身被绸带缠住,动弹不得,被杨浩半空中翻转身体,当垫背压在下面,接连撞击下来,又不是宗师级高手,以王玄应酒sè虚淘的身体哪里承受的住,早已一命呜呼了。杨浩只呆了一瞬,飞快的伸手去抢和氏璧,孰料王玄应虽然死透,双手仍然紧抓和氏璧不放,杨浩使劲一抢,却听啪地一声,和氏璧镶角地金块竟然自动脱落,扑通落入水中。
“假地!”杨浩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王八蛋,假的竟然造地这么像,再看看死不瞑目的王玄应,杨浩忽然一惊,该死,难道他们根本就是把王玄应当替死鬼的。
当晚的情势瞬间重新组织在杨浩脑中,王玄应虽笨,王世充却是聪明人,怎么可能分辩不出和氏璧地真假,可若是王玄应在大庭广众下得到和氏璧,又带着和氏璧失踪,然后尸体出现在皇宫内,和氏璧却不翼而飞……
“把和氏璧给我!”
杨浩正越想越惊,忽听身后一声大喝,独孤霸已追下楼来,纵身一爪从后抓至。刹那间杨浩心念电转,猛转身托起王玄应的尸体往上迎去:“给你!”蓬然一声,独孤霸的爪劲透过王玄应的尸体,将杨浩震得向后飞跌,倒跃入水中不见。
一步之差,宋智欧阳希夷等人已经跃到楼下,只见独孤霸一爪洞穿王玄应身体,另一手还在扯拿和氏璧。其余人也随后赶至,见状莫不倒吸一口冷气。
“大表哥!”董淑妮刚刚跃落场中,立时发出一声悲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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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当兴,李氏将亡!”
虚行之一头大汗的挥笔急书,写好一张布条,匆匆绑在一只鸟爪上,然后抬手放飞,又抓起另外一只过来。
立德坊内,上至裴仁基,下到普通士兵,全部人手一鸟,撕下衣襟布片,或用炭块灰笔,或者刺指出血,照虚行之给出的字条往布片上描写,然后绑在鸟爪上放走。军令如山,所有士兵虽觉怪异,也只能照作。
“快,再去抓些鸟来!”虚行之放完手边地鸟,起身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