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做事带点脑子,不然,我瞧着你这城主之位,是该考虑换人了。”
江稳闻言脸色骤然煞白,连连叩头保证:“小的明白,还请主上放心。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那两人逃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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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大夫方为沈上清施好针,再请脉时却眉头一紧,喃喃道:“不应该啊。”
转过头对温定昭说到:“姑娘再去楼下打一盆凉水上来吧。”
这已经是第三盆水了,沈上清额上烫的吓人,无论如何那烧就是褪不下来。该用的药已经用了,施针许久后沈上清也还没醒过来。
温定昭将打上来的凉水搁在桌上,拧干了帕子递给了大夫,看向了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沈上清,除了胸口处还缓缓上下起伏着,面色苍白不见一点气色。
“咳咳……”
沈上清突然一阵猛烈地咳嗽,嘴角渗出了一滩鲜红。
“大夫,他醒了。”温定昭急忙凑到了床边,伸手探上他的额头:“烧似乎退了不少。”
沈上清咳了好一会儿,终于喘匀了气息,微微睁开了双目,在微怔之后继而又闭上了眼睛。
“大夫,如何了?”温定昭急的似要哭出声来,已经守着整整一个下午了。
大夫为其请了脉,轻叹一声:“他算是捡回一条命,体内余毒尚在,我只能说暂时压制,若想剔除体内的毒,还需另寻出路啊。”转头将沈上清额上的银针取下细数收好,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睁开眼来,看看能否看得见。”
半晌,沈上清语气淡淡,缓声说道:“不必试了。”
“为什。。。。。。”
“因为我已经看不见了。”
他说,他已经看不见了。
原来在沈上清刚从鬼门关被拽回来时,在睁开眼那一瞬间,他望着眼前一片虚无渺茫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看不见了。
眼睛看不见了以后,沈上清发现自己的耳朵和嗅觉都变得极为敏感。大夫走后,温定昭坐在一旁默然不语,没过一会儿便又起身下楼不知忙些什么,最后上来时,沈上清闻到了一股极浓重的汤药的气味。
“温定昭。”忽地,床上那人轻声喊道,温定昭心下微愣,搁下手里的碗扭头问道:“可是有哪里不适?”
沈上清摇摇头,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见状温定昭赶忙上前搭了一把手,不满道:“好好躺着怎么又要起来?快躺下,将这药先喝下。”
说着将碗递了过去,继续道:“过几日祭月,你可要出去逛逛?我带你出去走走罢。方才兄长托人传话,他已经到了那大镜山,或许不久就能见到那位高人。届时你的眼睛也会恢复。”
沈上清接过碗一饮而下,而后微微俯下身,穿好鞋子。眉目疏淡,侧脸如玉,竟有几分清雅矜贵的世家公子的感觉。
他沉吟片刻,最终决定睁开眼睛。即便是一双盲了的双眼,可那双不能聚焦的凤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