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楚慕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几乎怀疑是做梦了,开口问无极:“昨天晚上的海儿是真的吧,没做梦吧。”无极被楚慕可爱的表情逗得扑哧一声笑了,摇着头拉开门:“你啊,可真逗,别忘了你答应人家今天带人家去见他娘,说不定他早就在外面候着了,”无极拎着包袱走出房间,楚慕跟着她身后走出去,回身带好门。两个人一起下了楼,谁知道海儿竟真的坐在门口等着她们,显然一夜没睡,眼睛有些红肿,可能是昨儿晚上哭了的原因,一看到楚慕和无极下楼里,好半天嘴巴合不拢了,昨儿晚上灯光朦胧,再加上自己只顾着伤心,根本没看清楚哥哥长的什么样子,今儿一见,真正是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哥哥。“怎么了?海儿,”楚慕招手示意海儿坐到她身边来,小二很快上了包子和稀饭,还有一些小菜,楚慕让海儿和自己一起吃早饭,海儿瞄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想到哥哥还要带他去见娘呢,不能再花哥哥的钱了,便摇头不吃,楚慕看他明明很饿,偏偏还不吃,忙虎着脸命令:“快吃,要不然哥哥不带你去见你娘了,”海儿果然被吓住了,立刻端起面前的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狼吞虎咽,还敢说不吃,明明是饿急了的,楚慕招手示意小二再上一碟包子,示意海儿要吃饱了,好赶路,自己和无极也吃了点。三个人吃饱了,楚慕示意无极把帐和掌柜的结了,自己领着海儿出了客栈的门,门前店小二早笑眯眯的把马车准备好了,一看到楚慕的影子,高兴的说:“客官,你下次经过这里,一定还要住在这里啊。”“好,”楚慕点头,想起还不知道县城怎么走呢,便张嘴问店小二:“小二哥,那县城怎么走啊?”店小二指了指马车里的海儿:“海儿知道怎么走,待会儿让他带你们俩一起去吧。”楚慕和店小二正说着话,无极已经结完帐走了出来,一跃跳上马车,拉起缰绳离开三里镇,马车后面的店小二一直摆手,恋恋不舍的望了老远。海儿坐在马车里,不时的探出头来告诉她们县城怎么走,马车一直往西奔去,至中午的时候,总算到县城了。这是一个小县城,叫万安县,城里比集镇热闹多了,小贩在街道上不时的哟喝着,车水马龙,人流如潮,楚慕她们三个人一出现,便引人注目,因为像她们这样俊逸的少年实在是极少见的。无极下马询问县衙怎么走,有路人热情的指给她们,等她们过去了,许多人都议论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啊,长得真是天下少有的俊,一时间赞叹声此起彼伏。马车停在县衙门前,阳光照射着门楣上两个有力的大字‘县衙’,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衙门大开,门前无事可做的捕快东倒西歪的斜靠在石墙边,议论着飘香阁里的那个头牌,胸膛够大,人儿够媚,声音够浪,不时的发出淫笑声。楚慕冷扫了一眼,领着无极和海儿下了马车,走上前去一抱拳:“请问捕快大哥?哪位是捕头?”几个捕快一听到有人打听他们的头,立刻停下嘻笑望过来,看到楚慕和无极一下子愣住了,妈的,这两个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啊,比那飘香阁的娘们都俊,真是可惜了,竟然是个雄的,其中一个胖胖的小眼睛的男人走了出来,拍着自己的心口。“我就是捕头,你们有什么事吗?”蛇毒之祸楚幕扫了一眼面前的棒子,再望着他身后兴趣盎然的捕快,淡淡的开口:“在下想和你谈一笔交易。”捕头一听交易两字,眼睛都亮了,原来是有钱送上门了,难道一大早喜鹊在枝头叫个不停,真是好事上门了,顿时一脸客气的笑容,他身后的手下全都涎着脸凑过来,想分得一杯羹,嘿嘿的笑着。“这是海儿,听说他娘犯了死罪,所以他想见见他娘,请捕头通融通融,”楚幕一抱拳,两声开口。捕头一听竟然要见死刑犯,立刻摇头,上面有规定死刑犯是不准任何人接见的,防止他们串通外面的人翻供,他可不想掉脑袋,为了钱掉脑袋可不划算。“这是银票,捕头看可能通融?”楚幕递过去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那捕头一下子被震住了,就是身后的手下也都呆了,没想到只见一面竟然有五百两,这两个公子哥儿时谁啊,出手太大方了,忙推推搡搡的开口:“只见一面,没事的,哥几个不说,没人会知道的。”那捕头也有些心动了,五百两,就是他当一辈子捕快,外加贪贪小惠,都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的,再看身后一张张眼巴巴的脸,最后一咬牙松了口:“好,你们等一下。”飞快的伸出手接过银票,回身招呼哥几个过去商量了一下,很快达成了协议,有一个瘦小的捕快走过来,笑着开口:“好,你们跟我来,不过要快点。”“有劳了,”楚幕抱拳谢过,拉着海儿跟着那捕快往西北角走去,海儿的手很冰很凉,轻微的颤动着,楚幕捏了捏,示意他稍安勿躁。县衙的牢房设置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终年不见阳光,空气中有一股腐蚀的怪味,还有臭味,想也知道,这些死刑犯终年累月的不洗澡,等着被斩首,自然有异味,楚幕他们三个跟着捕快的身后往里走,有几个死刑犯一看到有人进去,立刻伸出骨瘦如柴,仿似鸡爪的手,尖叫着哀求着:“我不想死,求你们放了我吧,放了我吧。”走在前面瘦小的捕快掉过头对着那些死刑犯怒吼:“再嚎,再嚎马上拉出去斩了,”可惜根本没人理他,照旧哀嚎着,那捕快气恨恨的掉头问楚幕:“哪一个是他娘啊?”海儿的身子一窜,一路跑着一路叫着“娘,你在哪里啊?娘,你在哪里啊?”很快从一个歪斜的小格子门栅里伸出一双手,虚弱的声音传出来:“海儿,海儿,你在哪啊?”“娘?”海儿扑过去,一把抓住那只手大哭了起来,楚幕和无极走过去,掉头示意一旁的捕快打开牢门,捕快飞快的开了门,不忘小声的开口叮咛:“你们快点把话说完,待会儿我过来带你们出去。”“嗯,有劳了,”楚幕掉头示意无极给一些银子这家伙,他正等着呢,要不然他们就别想说多少话,无极气恨的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那捕快总算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海儿奔进牢房里,娘俩搂到一起大哭起来,楚幕和无极走进去,打量着破烂不堪的牢房,和猪圈差不了多少,地上摆着烂七八糟的草叶,一股难闻的异味充斥在空气里,正常人到这里估计非疯了不可。海儿和他娘哭累了,便相互间揩眼泪,那妇人拉着海儿掉转身子给楚幕磕了三个头,楚幕被吓了一跳,忙扶起她们:“快别这样,起来吧。”“谢谢恩人带海儿来看我,我就是死了也瞑目了,”妇人沙哑着嗓子,颤抖着声音开口,头发乱糟糟的堆在头上,脸上瘦弱得皮包骨头了,一双大眼睛无神的扫过楚幕和无极,这两个人一看就是好人,幸好她们把海儿带过来,自己有幸看了儿子一眼,死也足愿了。“大街,快别这样,在下楚幕,实在是海儿这孩子让人心疼,在下才陪他过来看望大姐的,只是不知大姐身犯何罪,要被关在死囚牢里?”楚幕关心的问,本来自己不想多管闲事,可是一看到可怜楚楚的海儿,心里便不忍心。无极伸出手扶妇人坐到里边的草叶上,海儿紧挨着娘坐下来,妇人望了楚幕和无极一眼:“她们都说我杀了丈夫,我怎么可能杀我丈夫呢?我们成亲十多年了,从来没吵过嘴,怎么可能会杀他呢?”“既然没杀,为何要招供画押呢?”楚楚不解的挑眉,不是自己杀的,为什么要招供,如果犯人不招供认罪,官府衙门是不允许定案的,所以这妇人既没杀人,为何要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