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心情随着路时境这个回答也变得阴郁起来。
“又是下次吗?”
陈繁的语气染上几分忧虑。
“第一次问你,你说等寒假之后告诉我,第二次问你,你说等模拟考结束,现在模拟考结束了,你又说下一次,这个下一次有结束的时候吗?”
说着,他的胸口克制不住地有些起伏。
路时境只是静静地听着他把话说完,良久后,也没有回应陈繁。
路时境冷处理的方式让陈繁愈发不满。
他深吸了口气,“我们是朋友,我甚至把你当成了唯一的朋友,几乎把我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你,相反,你几乎不跟我说有关于你的事,即使我问了,你也总是避开不谈,我对你的了解还是停留在最基本的家庭情况,你觉得这样是平等的吗?”
路时境的语气明显冷淡了下来,“朋友就意味着什么事都得告知给对方?”
“我……”陈繁一时语塞,“但是,这个问题是关系到你的母亲,我想知道的目的,你肯定也清楚,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她已经去世了,关于她的一切多说无益。”
“多说无益?拍完毕业照后你告诉我,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她现在在我这边还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工作,并不是想你口中说的一样,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还有机会去阻止她的悲剧发生,问题是我不知道这个悲剧是怎么产生的,只要你告诉我,一切都还来得及啊。”
“她的悲剧,跟来不来得及没有关系。”
“……什么意思?”
“陈繁。”路时境没有直面回答,语气同时冷到了极点,“并不是所有真相都得公之于众,有些真相最好永远随着尸体腐烂在泥土里,过分挖掘的下场只会徒增痛苦。”
陈繁怔怔地听完。
路时境冷漠的口吻更是让他胸口涌上一阵刺痛。
他不明白,路时境为什么可以用如此毫无感情,甚至冷血的态度来面对有关自己亲生母亲的事情。
“我……我只是想要救下她,至于什么真相,什么痛苦,这些在我知道之前,都不曾在考虑范畴内,而且再怎么说,这些难道有比扭转一个惨痛的局面更重要吗?你不说清楚,我也永远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只会让我觉得你在找借口,你在阻止我救你的母亲。”
“你不需要理解,所以也不需要知道。”
“为什么不需要?我根本没法做到像你一样,置身事外。”
路时境轻笑了下,“你觉得我在置身事外?”
陈繁当即反问,“难道不是吗?”
路时境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路时境的声音依旧是冰冷的,“还是有关真相的问题,同样的话不需要说第二遍。”
“……你的意思是,你无论如何也不想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