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天早透黑了,山林的夜,出奇的静。只有克节朗河水永不疲倦地弹奏着舒缓的小夜曲。
桥面坑道里,潜伏着三名中国士兵,
这是我边防团派出的前卫警戒哨。
吴元明半蹲在坑道里,一边咀嚼着苦涩的草根,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敌情。
他清楚地记得上岗前连长刘道臣的话。
&ldo;根据情报,敌人这几天可能有行动。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rdo;
&ldo;择绕桥是主要的通道,要保护好,桥西阵地不能丢。&rdo;
&ldo;敌人如果向你们并枪;你们可以还击。这是昨天军区张司令员来视察时下达的最新命令。今年以来,我们巳经有49名战友倒在他们罪恶的枪口下了,这笔血债一定要他们偿还。什么时候反击,听命令。&rdo;
对面树林里发出一阵唏唏嗦嗦的声响。
吴元明赶紧捅了捅身边的沈定湖和王确云。
今儿个敌人要动真的了。
果然,树林里出现了几个黑瞎子般的人影,慢慢向白天的哨位逼近。
哨位上有两个穿军装的草人,是吴元明和战友们扎的,晚上立在那儿,和真的没啥两样。
敌人上当了,吴元明慢慢探出枪口,心里忍不住想笑。
&ldo;哒哒,&rdo;两声枪响。
印军打响了第一枪。
吴元明冲着响枪的地方&ldo;嘟嘟&rdo;就是一梭子。
只听对面&ldo;哎哟&rdo;了一声。山林又恢复了沉寂。
沈定湖贴着耳朵问:&ldo;敌人撒了吗?&rdo;
吴元明悄声说:&ldo;只敲掉一个,他们肯定还要搞鬼。&rdo;
&ldo;轰隆!&rdo;一声爆炸。两个草人倒了。
敌人以为枪没打准,扔出了两颗手榴弹。
沈定湖正要还击,吴元明一把拉住他,咬着耳朵说:&ldo;别急,等他们露脸。&rdo;
果然,几个印军见没动静,站了起来,晃了晃手电筒,要欣赏一下刚才的战果。
&ldo;打!&rdo;吴元明的枪口首先喷出了一溜火舌。沈定湖、王确云的冲锋枪也刮风一般响了起来。
敌人像受了惊的兔子,回头便跑,
晚了,愤怒的子弹雨泼般倾泻过来。
枪声停了,一个受伤的敌人还在高一声低一声的痛苦地喊叫着,他大概是刚才那伙人中唯一的幸存者了。
敌人被激怒了,三个地堡里的轻、重机枪,一齐向他们这个小小的阵地倾泻着子弹,堑壕前的泥土、石块被打得四飞进溅。
突然,一颗手榴弹落到了堑壕里,尾部&ldo;嘶嘶&rdo;冒着青烟。
沈定湖手急跟快,抓住手指弹又扔了回去。&ldo;轰&rdo;的一声,手榴弹在敌人的头顶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