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玖将毛巾掛在一旁,懒得吹头发了,他直接爬上床在柔软的床单上滚了几滚,并将自己的脸埋入被子中,细小的嘀咕声隐隐传出,「我才不怕呢。」
外头的骚动声逐渐平息下来,过了片刻却又传来几声令人不安的枪击,让外面再一次传出尖叫声,白玖玖丝毫不受外头的声音影响,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刚才周怀墨想安慰自己却又明显有所犹豫的模样。
唉,真是太可爱了。
过了约十五分鐘,广播声迅速地再次响起,但这回不是令人惊惧的劫匪声,而是列车长惊魂未定地向乘客们表示这辆列车上正好有警务人员,匪徒都已被捉捕起来限制住行动,请乘客们安心。
外头的嚷嚷声这才逐渐减少,只剩下窃窃私语声,还有人一脸懵逼,不清楚这事怎么这么快就平息了。
所谓的警务人员一听就知道是谁,白玖玖忍不住心想,我男人还是这么帅气。
零一被他们这恩爱秀的很是受不了,出声打断了宿主的想法,「灵魂波动的检测出来了。」
白玖玖顿时扬起脸满目期待,「结果怎么样?」
零一以机械声笑了笑,「你猜。」
白玖玖也笑了笑,面色温柔地有几分可怕,「活腻了么?」
零一:宿主好兇qaq
零一不满地哼了哼,「是啦,就是他。」
虽然早已有所猜测,白玖玖还是情不自禁弯起眉眼,笑得一脸灿烂,甚至在床上兴奋地又滚了几下,接着就乐极生悲了。
「唔!」白玖玖面色一白,下意识捉紧胸口处的衣服,揪出道道皱褶,心脏彷彿被一隻大手紧紧握住挤压一般,胸口一片沉闷,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变得急促,额边也浸出冷汗。
白玖玖不禁在心中暗想,这具身体真是脆弱,情绪激动一下就能发病。
零一也紧张地喊道:「宿主!」
就在白玖玖难受地想他怎么还不回来时,包厢门适时地开了。
周怀墨一回来时便是看到这幅景象,他一心惦念着的人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双唇紧抿,视线失焦,一手紧紧揪住胸口衣服,显然极不舒服。他心中一惊,面色瞬地大变,身影骤然出现在青年床上。
周怀墨将储物空间中的治疗仪取出迅速贴在青年胸口处,治疗仪的浅绿光芒浮现,直接为青年施用治疗术。
青年难受的神情逐渐缓和,面色却依然苍白,睫羽脆弱地一颤一颤,像是失了力的蝶翼。周怀墨心疼地搂着他,脑中浮现出上回青年发病的模样,随即一阵后怕,幸好他有即时赶回来。
看着青年浑身无力的模样,周怀墨陡然想起青年的身分,他抬手擦了擦青年额边的汗,在结束治疗后小心翼翼地抱起他,随即身形一闪,两人已出现在卫生间。
一个浴缸骤然从储物空间移出,出现于狭小的卫生间内,恰好卡在淋浴器下方,周怀墨打开水将浴缸装满,并轻轻将青年放到浴缸内,蹲在一旁揽着青年的肩,怕青年因无力而滑入水中
青年驀地睁大眼睛,一双黝黑眼眸浮现诧异,周怀墨则紧张地问道:「这样会好点么?」
当然好。
水流浸湿衣服并温柔地淌过肌肤,冰凉的温度格外熟悉,处于水中的感受舒适地让白玖玖想喟叹出声,双腿也隐隐泛上痒意,幻化出鱼尾的衝动似浪涛般袭上,他只能死死忍住变回原来鮫人型态的慾望,免得被其他人类察觉自己的身分。
青年语气中带着一丝隐忍,「你出去。」
周怀墨更加担忧,「怎么了?还是很不舒服?」
青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本能,桃花般瀲灩的双眸警惕地望向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周怀墨神色一顿,心中一片复杂,身前青年望向他的双眸灿若沉星,脑中也依稀浮现出那天在山上湖中看见的模样,容顏绝丽,夺人心神,色泽瑰丽的鱼尾在水波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海蓝弧度,也在他心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心一横,想着不如就这么坦白吧,但看见青年虽带着防备却毫无厌恶的神色,坦白的话在喉咙中一哽,愣是吐不出来。
要是说了,青年会不会往后都不搭理自己了?那张精緻绝伦的脸庞会不会染上厌恶?
没有人会对曾经囚禁过自己,甚至跟踪自己的人有好感的。
周怀墨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什么话,顺着青年的意思起身离开了,只是在走出卫生间前道了句:「要是不舒服就喊我。」
男人的背影有几分萧瑟落寞,白玖玖看着他离开,内心忍不住叹气,「嘖,还是不解释。」把他放入水中这动作便已表明了男人肯定知道什么,但男人却依然不肯向他坦白。
「我有这么兇吗?」白玖玖不满地在心中嘀咕,「都没想过说出来我就选择原谅你么?」
看到一切的零一暗暗想着,还没在一起就拚命撒狗粮,要是在一起想起上个世界一同终老的两人,零一便觉一阵痛苦。
如果有一天它死了,肯定是被狗粮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