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内顿时哄堂大笑,即使不知道来龙去脉,但难得见到一向以英俊风流自称的徐二变成了一只落汤鸡,而且还是在公众场合之下落到这么落魄滑稽的下场,而徐少爷明显还处于巨大的震惊中,从难以置信到气急败坏的转变大大的满足了楼上各位损友看客的胃口。
在这样一个喧闹的场景里,一个清脆的女声突兀的响起,“冷总,就是这里了。”
众人因这句话迅速转身,气场一下变得肃静起来,只见身材挺拔的男人微微颌首示意带路的女人可以退下了,女人谦恭的关上了门离开。
冷浩天回过头看着一帮惊得下巴像是要掉出来的人们,轻笑了一声,那沉闷的低笑终于拉得众人回了神。
“老大,你还真的来了,我还以为是徐二那小子诓我们的。”说话的男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冷浩天嘴角轻扬起一个弧度,在朦胧的灯光下更是魅惑人心,看得在场的女人脸上一红,“怎么,只准你们来,就我来不得么?”说着将手里的外套和领带毫不在意地扔在了沙发一边,也不怕它们因这种对待而变得褶皱。冷浩天迈开步伐坐到了沙发上,大长腿微微屈着。
而羽琳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一震,幸而她现在是站在边上,她将目光晃悠悠地凝聚在了那男人身上,那侧脸上硬朗的线条立刻激荡起了羽琳雨脑海里的回忆,是他!他怎么也在这里!想到这个,羽琳雨心里不觉一慌。
她上次专门去一家定制店描述了下他那件衣服,也许是因为那件衣服在他身上十分得体令她过目不忘,她那次才能毫无保留地解说那些衣服的样式,而员工给出的保守价格在现在的她看来仍是一笔巨资。所以她才会在之前那么急不可耐的寻找新兼职。
然而现在却又碰上了这个男人,羽琳雨想到自己身上还背负着的巨债顿时觉得自己已经萎缩成了一个小人国的国民,在这些巨人面前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大你误会了,哎哟,你看,徐二竟然被一个女人给压住了!”原先开口的男人立刻转向看出窗外惊呼道,不露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开玩笑,再跟冷老大对峙下去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
男人们顿时兴致勃勃的都围在了落地窗旁,下面舞台被群众围堵成一片,中间空出来的空地有一男一女在对峙着,男人即是徐二此刻的眼睛就像是要喷出火来,而女人却不屑的偏过头,低垂的眼睫遮挡住了女人的神情,而楼上俯瞰的角度比起下面的水泄不通更让人悠闲自得的欣赏起这出闹剧来。
冷浩天却没有被男人引出的话题所吸引,他仍独自坐在沙发上,两边的袖子都被他卷起来,露出精瘦的小臂,他拿过桌面一瓶短嘴扁弧形的洋酒,转过标签的一面仔细浏览起来。
小璐见冷浩天拿起了一瓶白兰地,便忙上赶着在一边阐释说明,“冷总,您手里拿着的一瓶是白兰地,在荷兰语中被解释为‘烧焦的葡萄酒’,这是一种高度的葡萄蒸馏酒。”
冷浩天仍在独自看着上面的英文标签,似没有将小璐的话听入耳里,在酒吧这种地方,自然是以卖酒水为生,所以这里卖的酒都是比外面的贵些许的,而她们这些服务员只要怂恿到客人开下这瓶酒,那么她们就可以在这瓶酒的价格上获得相应提成。
而这瓶进口白兰地洋酒的价格自然贵得惊人,但只要客人买了这瓶酒水,那么她们的酬劳将会十分可观,这也是为什么小璐会主动跟客人介绍这瓶酒的信息,也只是为了能够让客人了解得更详细些进而买下这瓶酒。
只是现在冷浩天脸上难以揣摩的神情让小璐和羽琳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人面面相觑只好静立在一旁。
那边的人还在嘻笑着调侃徐二,“徐二不愧是二货。”其实徐二真名不叫徐二,只是他在家同辈中排名第二,又加上有时太直率的个性,于是徐二这个当初用来调侃的称呼便在他们的朋友圈中流传开来,大家叫着叫着也叫习惯了。
羽琳雨正看着那堆酒水出神,不妨一道灼热的视线扫射过来,她一愣下意识的望了过去,便跟冷浩天那双深邃的眼对上了,两人的视线突然绞在了半空中。
羽琳雨心里一突,只见冷浩天伸手将那瓶酒举了起来,对着她们淡淡开口,“麻烦帮我把这瓶酒开了。”
小璐率先上去接过那瓶酒,羽琳雨转身去拿开瓶器,两人互相配合一起将木塞拔了出来。直到冷浩天荡着手里的洋酒杯,仿佛在思考什么般静静出神时,羽琳雨才敢将目光重新放到他身上,而刚才那视线交错的一刻迅速得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而这时众人都散了开来,各自坐在沙发上,有些人点着歌就开唱,一些人又开了几瓶名酒划起酒拳来,而下面的舞台又重新聚拢在一起,dj派对又开始狂放,人们纵情的随音乐律动,荷尔蒙的发作让男女身体的摩擦变得更加挑逗。
包厢里的男人也按捺不住的拉着自己的女人下楼投入那一场盛宴中,原本昏黄朦胧的灯光此时也被调成五颜六色的舞台灯光,随着飘扬出的音乐,整个包厢仿佛就是个小型的酒吧舞池。
羽琳雨有点受不了里面灯红酒绿的场面,跟小璐使了个眼色就假装去上厕所,其实她只是想去透透风而已。
二楼也有独立开来的男女厕,彼此相隔很近,不过一般都是员工在使用,毕竟包厢里都设有卫生间。羽琳雨刚从厕所出来,就跟一个穿着夹克的男子撞在了一起,他微苟着身体不知道是因为喝醉了还是被撞疼了,羽琳雨只好上前一步扶着男子的胳膊肘,轻声询问,“先生,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顺便低下了头想要看清男子的神色。
只是还没待她看清,她的手就被男人灼烫的手心给一把揪住,羽琳雨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心生警惕想要抽离自己的手,可是男人却握得紧紧的,那后脑勺也缓缓扬起,羽琳雨这时才看清了男人潮红的脸,还有那强烈的酒臭味。
羽琳雨心里的不安愈加浓郁,但也不敢惹怒现在明显已经醉意上头的男人,她咬了咬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缓些,“先生,您是不是在找您包厢的位置?您还记得包厢名字吗,我可以为您带路。”她想通过转移话题来分散男人的注意力。
然而男人却眯起了那双小眼睛,脸上的肥肉因此而挤堆在一起,映着潮红的肤色显得更加狰狞,他二话不说就拖着羽琳雨的手往男卫生间走。
羽琳雨这下就算再怎么往人心本善这方面想也不会蠢到认为这男人拉她去男洗手间是一个善举,她极力挣扎着,只是薄弱的力量在男人壮硕的身躯面前就犹如螳螂挡臂,她只好使劲用另一只解脱的手扣住墙角,竭力阻止男人的力道,并大声呼喊,“混蛋,快放开我!有没有人?快来救我!快来人啊!”
但是她咆哮着的声音却没有卷起任何波澜,二楼的隔音墙质量一向被客人们所称赞,可见这防噪质量也是杠杠的,况且这卫生间就算是离最近的包房也是有一段距离在的,而且现在人人都陶醉在这种疯狂中,哪里还会顾得上其他。
羽琳雨喊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回应,心里不禁绝望起来,而她那坚持许久的手臂却已经呈现了拉扯的胀痛感,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正与墙壁一点点剥离开来。可是这怎能让她屈服,她灵机一动,伸出单腿狠狠踹向男人。
男人被这突然一击弄得身子摇摇晃晃,但看着羽琳雨的眼神越加凶狠,他干脆伸出另一只手缠住了羽琳雨的腿使劲向前拽。
羽琳雨尖叫着,凄厉的叫声已经隐隐含着恐惧的哭腔,在男人一个用力下,羽琳雨的单腿已经支撑不了她的整个身躯,她整个人向前一扑,摔倒在地上,恰好头磕到了墙角。
在男人想要拖走羽琳雨的时候,被急忙赶来的冷浩天狠厉的踹了一脚在胸腹上。
“轰”的一声,男子肥胖的身躯被踢到在地上,那一下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扶着自己的肥腰在地上扭着身躯,“哎呦哎呦”的喊疼。他愤怒的抬起双眼想要看看是哪个混蛋敢这样跟他对着干,可是却被冷浩天冷寒中隐怒的视线看得浑身冰冷,下意识地就打了个颤栗。
冷浩天想到刚才也只是出来接个电话,却被一侧的浮雕引出了兴趣,一边通着话一边沿着廊道追踪着各式各样的浮雕,这个浮雕就像一个系列的故事在给人们展示着它的人生,正看得兴浓却被远处的叫声给打断了。
而现在,冷浩天看着地上双眼闭着的羽琳雨,她脸色苍白,但嘴唇却被她咬得泛出了血色,似有什么痛苦在侵蚀着她。他上前一步将她抱起,才发现她右侧脑袋有泅出的血水,冷浩天抱着她的手不觉一缩,看了那战战兢兢缩在角落一团的男人一眼,就立刻抱着羽琳雨向一旁的电梯移动,他的车放在了地下停车场。
冷浩天将羽琳雨安放在副驾驶座上,给她绑好安全带,这才上车将车开向了最近的医院,途中他给苏奇洛打了个电话。
“喂。”苏奇洛懒散的声音还带着丝沙哑的性感,耳尖的冷浩天自然听到了一边女人娇滴滴的呻吟声,两人在做什么不言而喻,可是冷浩天脸上却没有一点打扰他人的罪恶感。
“帮我调查个人,今晚出现在你酒吧包房的一个胖子,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翡翠扳指。”
“好。”苏奇洛没有追根问底,只要他想知道的他自然有他自己的途径可以了解到,与其追问倒不如省些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