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一大帮神色不善的男人守在门口,或是裹着纱布,或是身上带着血迹。
每个人都像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人群中,一个光头男人跪在地上,左臂打上了石膏,也缠起了绷带,看起来受伤很严重。
年轻时候的杨光头还是蛮有男人味的,穿着最时兴的衣服,却是一身的匪气,很让人难忘。
但奇怪的是,他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正在用还能动弹的一只手,不停地扇打自己的脸颊,每一下都是铆足了劲。
而那隆起的脸庞上分布着不规则的巴掌印,逐渐由淡红变成通红,现在是血红。
病房的走廊里都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
有一个小弟看不下去了,抓住杨光头的手臂:“杨哥,不能再打了,你都已经自罚一个小时了,再这样下去是会出事的!”
杨光头一把推开,继续面无表情的扇打,眼睛里的魂都没了,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着一句话。
“我杨光头该死!”
杨光头觉得苏然是除自己老婆之外,第二个觉得自己的光头并不可怕反而很可爱的女人。
可一失足成千古恨。
那个他亲手撮合,亲眼看着嫁给自己老大的女孩,那个不会像其他女孩一样嫌弃自己长相丑陋,每次见到自己都会大喊一声杨大哥的女孩,已经被医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
杨光头很后悔,后悔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女人。
病房内,一阵咳嗽声响起,惊醒了呆滞的坐在椅子上的苏穆。
他趴到苏然的病床前,激动的问道:“小然,你终于醒啦?”
苏然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神色憔悴的父亲,以及对方眼角的泪水。
她不敢说话,只是点点头,好像犯了天大的错,总让父亲担心!
苏穆却很激动,继续问道:
“小然,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爸爸帮你去喊医生。”
“医生,医生。。。。”
苏穆边往外跑边大声喊着,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偌大的病房中,只剩下一对不被世俗理解的老夫少妻。
任千秋站在角落,愧疚的不敢上前,一向高傲的头颅低垂着,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妻子。
“千秋,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你离我近点,我想好好看看你!”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任千秋抬起头,只见苏然手指微微一动,指了指边上的座椅,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闻言,任千秋乖乖的坐在病床前。
这个被称为北陵最不解风情的男人,满心都是内疚,满眼都是妻子,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苏然没有怪罪,其实她比男人更了解的自己的身体,看着男人通红的脸庞,只觉得心里的挂念终于落了地。
她刚想伸出手,却发现使不出太多力气,只好细声道:“千秋,你可以再离我近些吗?”
任千秋前倾着上半身,将脸庞凑近女人,像个孩子一样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