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墨笑盈盈地望着眼前这只老孔雀:“呵呵,不是我不想吃你,实在是——你三万年的肉已太老太老,不好吃。”这一瞬间,孔雀感觉鸡毛淋淋的:怎么?那不寻常的味儿又上来了?那丝丝薄荷味越来越浓了?他朝着方子墨的方向望去,却是什么也没瞧见。那里只有一张书桌,和桌上一本已经翻开的书,随着风过,书在自动翻页。书?孔雀怀疑了,以极慢极慢的速度向书走过去。他要瞧瞧那是一本什么书。方子墨冷眼瞧着那身着五彩衣的男子朝他的方向而来,眼眸里没有丝毫的动容,就像看一死物。孔雀却在即将跨到桌前时停住了脚步。无形中,方子墨的十个爪子已经伸到了他的头顶,只要他再往前跨出一步,只需一步,孔雀就能“报销”——一命呜呼了!原来,远在天山的天蟾喊住了他。“小剥皮雀,不要乱瞧,赶快退出这屋子,回到你小主子的房间去。”天蟾大人异常严肃的声音传来,听在孔雀眼里却是命令,长辈的命令。孔雀是何其聪慧的生物?仍然目视前方,若无其事地回头,转身,往回走。于是,只留下屋内男子伸在半空中的那十个爪子,顾自生着气。孔雀出了房门,加快步子,到了院中,才放缓步子。“小脱毛雀,你在跟邪物抗争么?”天蟾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小命都快报销了你知道不?”原来,我的感觉没有错啊!那邪物还在屋内,就在那书桌旁!一想到这儿,孔雀回头就朝二宝屋子走。他要会一会它!“站住!”天蟾大喝一声,流露出从未显露的气势。孔雀被震得止住脚步。“明明就在屋内,明明就在屋内!我孔雀不是胆小鬼!”孔雀生气地朝着天蟾大喊,“什么鬼?竟在我孔雀面前班门弄斧!”“什么鬼?哼!天山鬼!”天蟾冷哼,“小剥皮雀,你猜猜,我在天山发现了什么?”“天山?天蟾大人您去天山了?”孔雀纳闷,平时天蟾大人请都请不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紧紧守住他的小仙女,如今还守住小仙女的心上人——上官仪君,这回,怎有兴致天山走一趟?“小没良心的,咱还不是为了你?还好我走了这一趟,还好啊!”天蟾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似乎有些挣扎。“天蟾大人?天蟾大人?”孔雀喊道。对方不再有回应。任孔雀喊破了喉咙也没有再给丝毫回应。孔雀只得讪讪地回到忆寒屋子。屋内又是一阵薄荷味,竟与方才二宝房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孔雀感觉很不安。而天蟾又没有命令他离开,他只是坐在一小椅子上冥思苦想。不多久,忆寒带着丫鬟回来了。“咦?怎么有我喜欢的味儿?孔雀,你从哪儿弄来这香味?”忆寒的双眼亮晶晶,以前,方子墨总给我带来这香料。唉!物是人非啊!方子墨?孔雀忽然一动:天山?方子墨?我那一脚应该把他的小命踢飞了,可万一……天蟾大人也在天山,忽然没了音讯。那方子墨在天山生死不明,如今又跟了邪物出来。有那么多的念头电光火石般地自他脑海中升起,在纠缠,在疏通。慢慢的,等那些纠缠不休的线索纷纷理清时,孔雀才抬起头来。望向忆寒那闪着亮光的双眸,孔雀沉默了。小主子,我不能说。如今你已是危在旦夕你知道么?锦王性命堪忧你知道么?孔雀实在不知晓,我那一脚竟然踢了个魔头出来呵!希望方子墨能够念在与你十几年的恩情上,免去你那十几巴掌之仇。上官鸿在天有灵,方大牛在天有灵,张夫子在天有灵,能护你不受这魔头的欺侮啊!“唉!记得方子墨在上官府读书时,每日必给我带此香料。他,原先是个不错的人。”忆寒突然无头无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许是闻香忆人吧!空气中的薄荷味儿渐渐散去。孔雀浑身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当屋内最后一丝薄荷味儿消失殆尽时,孔雀关上房门,盯着他的主子深深地瞧。“你这死孔雀,给我带香料来又散光了,明天再去弄些来!”上官忆寒杏眼一竖,语气中满是嗔怪。“主子,不是孔雀的香料。”孔雀提醒她。上官忆寒闻言,刚出口的话语被堵在了嘴里,喃喃地说:“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孔雀,这怎么可能呢?”她想到了留在上官府的孔雀不敌,身陷山洞约莫午膳时分,左护法,右护法和后护法来到了上官府。三位护法脸色很不好,一见上官忆寒就表达了天山时对她的不敬,并向忆寒道歉,令忆寒感动极了。她思忱着:定是锦哥哥强迫人家的,小前死了,我也挺难过。他们三人闹个情绪也在情理之中嘛!锦哥哥真是小题大做了,如今还躲在一旁让他们仨着急。待找着锦哥哥后,我定要说说他!想到这儿,上官忆寒挺客气地问候了三位护法。左护法严肃地说:“上官小姐,主子这会儿是凶多吉少啊!”说罢,再也不肯开腔。上官忆寒听之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从来没有这样惊慌过,甚至当初几次陷入地狱使者的幻境,生死关头,也从未如此惊慌。那颗心自从听到段之锦失踪的消息后,一直悬着,悬着,胸口被堵,一口气都喘不过来。不会的,一定不会的。锦哥哥身手好,内力深厚,又得了孔雀一内丹,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害得到他的。上官忆寒至死也不会相信,前段时间还与她卿卿我我的段之锦就这样消失。她认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忆寒问左护法。左护法陷入了回忆中……这一个月来,我们紧赶慢赶,离妙青县越来越近,眼看还有三天路程就要到了。这天,我们早早来到客栈入住。由于赶了一天路,我刚进客栈就躺下不想起来。主子住在我的隔壁。半夜时分,我起夜发现主子的房门竟然开着,我甚是奇怪。睡觉怎么能开着门呢?我摸进主子的房间,发觉床上是空无一人。被子已经被打乱,主子他原先睡过。我想:难道半夜悄悄溜了?不可能啊!一个月来都是主子跟着我们,我们并没有跟着他呀!不存在他离开我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