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就坡下驴,说了些好话恭维,随即话锋一转,道:“可惜所救非人,那朱砧乃是半个天人族,身怀天条残片,并非人道巨头,若是不除,恐怕诸子百家尽为他人嫁衣。”
沈渊面露讥讽,道:“妖族帝子莫非只有这些拙劣手段,当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杜衡并不恼怒,气定神闲地道:“老前辈若是不信,可放他出来,我与他当面对质,天条残片做不得假。”
碧竹杖与道相合,留下一串串道印,定在虚空之中,与天地大势共律动,仿佛驱使天地大势而动,啪一下将杜衡抽飞出去。
脚踏血海,头顶星辰,背靠洞天,杜衡一举瓦解掉大天地之势,稳稳当当地立住身形,若一尊神只出世,散发出无尽神辉,透入碧海之中。
沈渊面色阴沉,手中印诀一打,将朱砧放出,语气不善地问道:“朱大儒,妖族帝子控诉你身怀天人血脉,携天条残片在身,此事你作何解释?”
朱砧面色平静,波澜不惊,自从他求援的一刻起便知道此事必会暴露,所以没什么意外的。
他面露怒容,厉声呵斥道:“沈道友,你是在审问犯人吗?本座是儒家的八大山长之一,即使是你法家家主,也不过与我平辈论交!”
见他如此,沈渊神色稍缓,语气软了下来,道:“此事关乎稷下学宫生死存亡,纵是妖族帝子有心编排,老身也要查个水落石出,还请大儒见谅。”
言罢,她指了指身后的大殿,道:“待还大儒清白,此间造化我法家与大儒共取之,以作赔罪。”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砧虽面色难看,但也不再为难她,幽幽地问道:“沈道友,你我相识千余载,我朱砧是不是人族,你不知道吗?”
沈渊微微颔首,朱砧若有天人血脉,他这一支文脉上一代的老山长也不会传位给他。
“那天条残片又作何解释?”
这才是沈渊真正想问的,作为与封神榜齐名的神器,非神道修者与天人血脉不能催动。
“大儒可否拿出来一鉴?”
朱砧也不扭捏,取出一本簿册,枯黄的书页上墨迹深深,颇具古韵。
沈渊转向杜衡,问道:“敢问帝子,可是此物?”
杜衡双眸染上赤色,荧荧如火,凝视片刻后点了点头,道:“不错!”
“大儒可否催动一观?”
沈渊说着,混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碧竹杖握在手中,若是朱砧有半点异样,她绝对会第一个出手打死他。
“道友看好,此乃我儒家规则秘典,乃是儒圣六圣术之礼圣术所凝炼。”
朱砧并未拒绝,催动规则秘典,泛黄的书页翻开,墨色文字飞出,串成一条条漆黑锁链,若一个个不可逾越的阶梯,而朱砧便立身于顶端。
“贼子安敢欺瞒我等!”
杜衡嗤笑一声,大戟劈斩而出,若一头应龙舞动,龙翼劈开天地乾坤,神威不可阻挡。
朱砧面色陡变,他体内暗伤未去,除非融合规则秘典,否则全然不是杜衡的对手。
“礼分有际,而天下有道!”
墨色文字演化成一座金字塔,若一座黑漆漆的大山压下,透露出束缚、规矩等法则之力。
朱砧立身墨色金字塔顶端,俯视杜衡,二人之间的等级如同天堑,被规矩法则之力截断,难以跨越。
儒家的礼,即为规矩,条条框框如同大道法理,无法突破,不可逾越。
“什么狗屁规矩!我有神力,一戟挑翻!”
杜衡哈哈大笑,意气风发,磅礴神力爆发,浩瀚血气汹涌,如同一尊绝世战神在出击,大戟化作应龙迎击,轰隆一声劈开墨色金字塔,戟锋直指朱砧。
“贼子受死!”
朱砧慌得一批,可是沈渊却毫无出手相助的意思,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只不过以他疲惫不堪之躯,如何挡得住杜衡刚刚渡过天劫的无匹之势,重戟崩开规则秘典演化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