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页”完全将我包裹之前,石米便叉起了腰。她小嘴一撇,抬头向石盐瞧了一眼。
“你快看看神君的姿势!于姐姐肯定在他怀里——不是血亲、禁止亲密接触……”
石盐犹豫了下,抬起手、悬空于石米头顶上方——本来意图揉向她的脑袋、却滞留片刻后撤离去。
“生”饶有兴致地瞧着我和牧宇,唇间地一点红随着她的口唇形态变换着形态……
她说了什么?我听不见……
背后的胸腔共鸣震动,哥也回复了些什么。
……
与以往进书不同的,宛若坠入深水的窒息不适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在一次性“孽物”的加持下,清醒的头脑,以及清晰可见的“书本”展开过程。
泛黄的纸页片片聚拢,犹如扑腾羽翼的飞鸟,将我与外界分隔而开。
现实退却、回忆奔流。
……
“啪嗒”
小块重物摔落,在我的肩膀上碎裂成块。
我的身体抬起头,入眼是广袤的常绿枝桠。
——皑白压陈绿,陈绿压墨黑。
雪后,银装素裹的丛林里,尽是奇松异柏。玄色怪枝分化出松针成片。
此时,就在我头顶正上方,不堪重负的枝桠已经发出了瘆人的断裂音。
我的身体就此低下头,瞧了眼碎落在地的重物。
正是一块砖头大小的融雪。
——落雪过后,日升、气温回升,积雪也因此开始松动——
原来如此,原来是几吨重的树干连同厚雪将要砸落而下。
“‘笔者’。”
我哥在喊我?
这刻意飙高的音量与声调,明显就是在唤位于远方的人。
我的身子幽幽转身。
看见:
山林、树木、无有人间烟火的木屋一座——
视听味触,迎面勾勒来刺骨的寒风。
身体的主人被蓦然到来的风一激,抬起膀子遮了一遮。
“是你们?起得这般早做什么。”
我的嗓音有些匆慌,似乎是生怕什么被别人见着什么。
我本想通过分析这位“笔者”的音色,去获得他她的信息。
然而,就像从纸人嘴里取得的虎首“书页”一样,“笔者”的相貌、声音被做过特殊处理,我没法从中获得一点信息。
“子时算卦,料得你有一劫。”
“正是。”
木屋的洞然打开,一位正装扮相——但捻一把剪刀,在下巴上大刀阔斧的年轻男性首先开口。
跟在他后边的男子执起一只帽,还没等皑皑白雪与自己奶白的发丝交相辉映,就将这帽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帽檐很大,遮住了这位白发男子的大半张脸,但是他的鼻尖、唇齿——我都认识的。
不用多说,他就是在“皓虎冲煞”、鬼门大敞时,显现出原本模样的牧宇。
现今,与我作双胞胎哥哥模样的牧宇只是他的伪装——伪装得更符合现代社会,不至于俊地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