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林京墨签了这个谅解书,那么他们的儿子在判刑时,就能够从轻发落。
江篱抹掉脸上的泪水:“你们到底知不知道那双手对一个外科医生有多重要?”
这些日子以来所有压抑在她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瞬间,她通通发泄了出来。
林京墨躺在病房里,听到门外传来的喊叫,手不由得一抖。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江篱。
林京墨做完手术,捱过了麻醉的晕眩,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边坐着的江篱。
他以为她会崩溃得大哭,谁知她只是镇定地削着手里的苹果。
而后住院的日子,她也显得十分冷静。
只有半夜时分,林京墨因为伤口崩裂的疼痛醒来时,才能听见厕所里传来的几声抽泣。
林京墨坐在床上,朝着门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阿篱?”
江篱一手按在吴大叔的肩膀上,一手按在吴大妈的背上,将两个人往病房里推。
她边推边说:“你不是要让他签谅解书吗,那你们自己去和他说,去啊!”
吴大叔提着果篮站在病房门口,低着脑袋,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地扫了一眼病房内的人。
围在林京墨床边的医生,全都怒眼圆睁。
其他几床的病人同样是满脸鄙夷。
傅西泮比了个‘请’的手势:“你们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唉……”吴大叔自知自己做得不对,面对对方强硬的态度,他萌生了退缩之意。
可吴大妈却无视了傅西泮的话,抹着眼泪走到林京墨床边,她带着哭腔一次次替儿子和他道歉。
林京墨皱着眉,说不出话来。
住院的这段日子里,他愤怒过,难过过,对这个行业失望过。
可是,一想到抽屉里积压的病历,还有病人的感谢卡,他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被这极个别的现象扰了初心。
尤其是当傅西泮拿着苏冉的喜糖递给自己时,他更坚定了要振作起来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