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目光钝钝的挪到巧巧脸上,才发现总是一副欢天喜地样子的巧巧的眼中正蒙著一层忧虑,好看的小嘴也不像平日那样弯著,而是严肃的紧闭著。
凝霜,难道她出了什麽事吗?
郑瑞安不敢想下去,只是盯著巧巧,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正在不自觉的轻微颤抖。
&ldo;老爷让你过去一趟。&rdo;
巧巧说完,转身就走。
&ldo;巧巧……&rdo;郑瑞安把&ldo;凝霜&rdo;两个字咽了回去:&ldo;老爷找我有什麽事吗?&rdo;
巧巧停住脚步,头也没回:&ldo;小姐今天招婿,老爷让你过去领赏。&rdo;
说完,巧巧飞似的跑开了。
什麽?
什麽??
郑瑞安一下子被这句轻飘飘的话击得头晕目眩。
凝霜?
招婿??
他抬眼看了看天,一丝云正悠闲的停在那,仿佛被冻住了。
寒意,难以名状的寒意正像吐著信子的蛇往身体里钻。
我是在做梦吧?这梦是不是还没有醒??
郑瑞安呆呆的,仿佛什麽都看不见了,可是耳朵却异常的敏锐。他发现劈劈啪啪的声音始终没有停歇,是自己的脑子在碎裂,还是远处的鞭炮在响?
郑瑞安已经来到大堂了。
大堂里张灯结彩,庭院里也是宾客盈门。郑瑞安身处其中,像一个局外人般看著大家都喜笑颜开的前来道喜。
他已经忘了是怎麽把自己收拾妥当然後挪到大堂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来这里,是想找凝霜问个清楚,还是只是想证明一切不过是个梦。如果不是梦,怎麽会就这样突然发生了呢?
他被川流的人挤得歪歪斜斜最後只能躲到角落,愣愣的看著别人忙前忙後。常老爷看到他,立刻眉开眼笑的塞给他一封鼓鼓的红包,还拍了拍他的肩,说了句什麽,不过郑瑞安没有听清,也听不到。转眼,常老爷就去忙著应酬别的人了。
郑瑞安摊开手心攥的红包,那红极刺眼,像是床上那抹血痕。
血痕?是真的吗?那夜,凝霜真的来过了吗?
郑瑞安有点怀疑了,也有点糊涂了。如果来过,她说的话,她流的泪,她的柔情蜜意……怎麽一夜之间全消失了呢?如果没有来过,那为什麽我会这样痛,锥心的痛?不仅是心,而是身体的每个点都喊著,我痛。
这痛比自己曾经想象过的还要可怕,还要难以忍受,还要挥之不去。自己走到哪,痛便跟到哪。
不过,此番过後,自己是要离开的,独自带著这份难解离开。
还好,行囊早就准备好了。
想到那个被自己搂在怀里的包裹,郑瑞安苦笑了,这还真是只为自己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