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不就可以了么为什么一定要用一纸证书捆绑着。“这两者并不矛盾。”我摇了摇头。“苏浔,你知道么”曾洺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很多时候我觉得这双眼睛是那样多情,看谁都有一种深情的感觉,那如果这样一双深邃的眼睛变得绝情是什么样子。现在我知道了,就是此时此刻,看向我的样子。我内心平静,想知道他要说什么。“我觉得,你从来没有认真爱过我。”被那双乌黑的瞳孔盯久了,内心有些发颤。我忙把头别开,可这似乎更加印证了他的说辞。他自嘲地笑着,声音生硬地发冷。“我觉得,你没把我当成一个可以托付的人,你一直在跟我保持着距离。”他说对了,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但这能证明什么呢?“苏浔,不仅仅是我们这次重新在一起,包括六年前,甚至是更久以前。”“我始终也看不清你。”那天曾洺从我家出去的时候,我还在床上坐着,房子在白天被我打扫干净,经过了一天,依旧是一尘不染,像没有人来过。淡月胧明,夜幕降临,我脑海里却始终回荡着这句话。床头柜上还放着他带过来的戒指。他说他看不清我。他还说,他觉得,婚后的生活和现在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他会给我想要的一切,可他知道我想要什么?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几天我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曾洺没再联系我,何执也在奉城那边忙工作,平静的生活宛如一潭死水,再掀不起什么波澜。那天过后我仔细回想着我和曾洺相处的日子,我为什么会拒绝和他结婚。我想,无非是我非常满足目前这样的生活状态,不愿意被打乱,以及,我不太相信婚姻。这份感觉来源于我本身对婚姻有一种滤镜,那就是,我觉得浪漫的事情就该一直保持着浪漫,婚姻这种东西和利益、现实捆绑在一起,一定会让当初那份真挚的爱变得面目全非。我和曾洺经历了那么多,从年少懵懂到如今,一步步走来不易,而我也经历了太多的颠沛流离,婚姻这样一种长久并且稳定的生活状态,我适应不了,也给不了曾洺。事实上,我连住在哪里都来回变动,世界各地说去就去,又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情,未来那么多不稳定因素,除了唯一爱他不变以外,我没法向他保证任何,承诺任何。承诺是两个人的事情,曾洺可以信誓旦旦说出可以陪着我渡过一切,他不知道未来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我知道。后来我试着联系他,他没接我的电话。再过几天,就是曾炀的忌日了。我想赶在曾炀的忌日前,找到他,然后和他一起,去看看曾炀。那天过后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我爱他,知道余生会一直和他纠缠在一起,知道我们会这样过完一辈子,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将我们分开了。我也想过自己犹豫这么长时间,他会不开心,他也会没有安全感,但我一直觉得,被对方坚定选择不代表一纸婚约拉扯余生,心里装着彼此,都能感觉到就好了。但我知道对曾洺来说不能是这样。他这样的人,他需要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一个爱他的,也是他爱的女人,甘心在家里为他一日三餐,那个女人需要端庄贤惠,知性美丽,陪他过安稳日子。应该得有这样一个人,和他组成家庭的。我想,既然我们是彼此相爱的,他为我做了那么多,那这一次就换做我,学习做一个他的完美妻子,这辈子永远陪伴着他,无论风雨。还有三天就是曾炀的忌日了,而此刻曾洺也回到了辽城。辽城,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我就带着一束玫瑰,凌晨一人,坐到一辆出租车里,我迫不及待想要当面告诉他我的答案。我要见他,一刻都等不得。在车里,我不停催促司机开快点,又怕开的太快,就要见到他。我不知该从何对他说起。重新在一起一直到现在,我们之间没有正式的表白。我得和他说什么呢。我想明白了,曾洺。我是爱你的,你得知道,我从来没有停止喜欢过你。对不起,我不该犹豫这么久。那天你掏出那枚戒指,我收下了。今天这束玫瑰,算是我们真正定情信物。我们结婚吧。脑海中闪过和他重逢的画面,仅一瞬间,我感受到侧边强光射眼,一阵猛烈急刹车把我五脏六腑摇动不停,车灯直直照在手里的玫瑰上,我看见了,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