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在岛上的雪原贵族当天夜里把昏迷的nv孩搬到海滩上,发了求救的烟花。在附近寻找失踪小公主的鲨卫立即登岛,那贵族一看下船的鲨卫气势汹汹,刀兵凶厉,而自己长相一看就是异族人,贸然出现在受伤的nv孩身边恐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被当成凶手就地正法了,于是退到远处礁石后等他们救走nv孩。
这个贵族是雪原苍鹿部头领的小儿子,手很巧,极擅工艺,大到造船造屋,小到打磨雕刻珠玉首饰,无一不通。贵族们让他留下也是因为他即使遭遇意外盘缠花光也不至于饿si在回雪原的途中。
他在岛上的焦木堆里挑挑拣拣,加上刺客留下的断箭,没几天就造了一艘颇结实的独木舟。他用北斗七星定位,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就独自划着独木舟往南洲岛去了。他要去南洲海最大的岛上探听被救走的nv孩的消息,新任狼王这么在意她,为了带上她差点把他父亲也扔下了破冰船,可得探听清楚了好回去邀宠。
南洲离小海岛不远,他笨手笨脚地划了两天也到了。傍晚时分一上岸,他还没来得及去找酒楼慰劳辘辘饥肠,就被岸边小摊上流光溢彩的jg致器物迷得神魂颠倒。
他直接把人家的小摊买了下来,坐在那里拆解研究。雪原冷僻,少有这般jg巧的洋外器物,他一直摆弄到天亮,才收拾了摊子意犹未尽地被饥饿驱使到闹市的酒楼。
他直接在那间奢豪酒楼里住了下来,整日研究他买下来的那些jg巧器物,累了就睡,饿了便点菜送进房,也不管天价的房费,直到两个月后再也付不起被赶了出去。
然后他终于知道应该去偏僻的小街找间普通客栈住,然后照样整日不出门,只顾摆弄他的器物,半年后终于身无分文地被客栈扫地出门了。
他只好带着被他拆装过无数次的器物去了那日登陆的海滩,学旁人支个小摊卖那些jg巧的器物。
他人长得好,是不同于当地人的俊美,引得附近的姑娘们日日光顾,却无人在意他卖的器物更jg致、功能也更多一些。
这让他时常抚着脸叹息,早知道靠脸就能吃上饭,当初就该让b他还漂亮的那几个年轻贵族下船。
直到一个工匠世家的姑娘天天来买他东西,惹得家里人好奇,悄悄跟过来围观他,对他当场改装器物的手艺惊为天人,立刻请回家中奉为上宾。
他也乐得不用再靠脸吃饭,虽然靠脸吃饭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可无人欣赏他的创意也颇为遗憾和寂寞。
起初他只是帮着改进工艺,后来工匠们发现他在建造上也颇有造诣,便安排他去南洲四处造屋,还参与了重建琳琅海市的设计。那家的姑娘见他每日醉心工艺,不理旁事,明显不是良人,只有一张脸好看,过日子是万万不能的,也就熄了让他入赘的念头。
南洲有无数洋外jg巧物件供他研究,还有好多人请他去造楼,他混得风生水起,早就把探听受伤nv孩的消息这事忘得一g二净。
直到南洲王g0ng要拆一座大殿并设计新殿,请了各家名匠进g0ng,他也在受邀之列,然后在g0ng中听了一耳朵王室秘闻,什么”被抹去一切痕迹的小公主”,什么“南洲王室突然支棱起来的武装”,什么“南洲王卖了nv儿买军队跟南洲三岛开战”。
这过于离奇,他忍不住多打听了一下,在乱七八糟的信息里无意听到了”公主曾经失踪还受过箭伤”。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终于想起了自己到南洲最初想的就是探听受伤nv孩的消息好回去邀宠。
两年过去了,他还在南洲,刚刚才知道受伤的nv孩疑似公主,已经被南洲王卖了,找不到了。而狼王当年可是把聚雪丸和王室信物都给了那个nv孩的。
他流了一身冷汗,当时贪生怕si弄丢了人,如今还在南洲过得颇为乐不思蜀,还压根没想过要攒路费回雪原。这下好了,真的不用回去了,不回的话狼王还能记得他以身相代最后失踪的恩情,回去恐怕他爹都要被他牵累了。
南洲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南洲太bang了!衣食住行不用愁,还有一帮人叫他“大师”请他赐教,就是一辈子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反正他哥哥很多,他爹不缺继承人。
一旦想通了,他浑身冷汗顿时被熏风吹g,轻松极了。
随即他造新殿的方案被g0ng中采用了,他需要日日进g0ng督造。
这天他跟往常一样在施工的旧殿前等新来的工匠,远远就能看到这批工匠身形高大健硕,一看就很有力气,他十分满意。
却忽然听到迎面走来戴着斗笠的高大男子问,“鹿泓,你怎么会在这里?”
鹿泓睁大了眼,他在南洲的两年里都没有再听别人叫过他这个名字了。他化名公输泓,自称是巨匠公输班的后人。因他手艺jg湛触类旁通,还真有不少人信了。
高大男子微微抬起斗笠,露出一张涂深了肤se却五官如刻的脸,眼中隐隐的银光在见到鹿泓的那一刻大盛。
鹿泓看到这张脸,膝盖一软,直接朝着他跪了下去。远隔万里之遥的债主居然能找上门来,他完蛋了。
旁边的一众工匠看到一向苛刻的监工朝新来的人行五t投地的大礼,纷纷侧目。
郎奕弯腰架起吓得瘫软在地的鹿泓,在他耳边低声道,“孤既往不咎,站好了,把这些人都打发走,你与孤单独谈谈。”
鹿泓被他双臂架着,又得了他的允诺,冷静了一点,如往日一样把偷瞥他们的工匠们指挥得团团转。然后引着郎奕去了他在g0ng中的住处,屏退了仆从,掩上房门,再次朝郎奕重重跪了下来。
郎奕被他膝盖砸在青砖地上的声响刺得皱起了眉,“说吧,那个nv孩如何了?”
鹿泓把之前听到的南洲王室秘闻说了,他颇有些急智,把自己抛下nv孩躲鲨卫的情节隐去了,“臣被鲨卫驱逐,不得不离开了公主,又担心公主的伤势,就一直徘徊在南洲想要多探听点消息再回北原禀报王上。两个月前公主突然消失,南洲王讳莫如深,臣不得不想办法混进王g0ng,却寻不到半点痕迹。臣失职,请王上赐罪!”说着一个利落的头嗑得闷响。
郎奕也没追究他探听消息是怎么能探两年之久的,鹿泓对工艺的痴迷和他那双巧手闻名北原,南洲又颇多洋外巧物,乐不思蜀也不奇怪。当年抛下鹿泓时船上只有两只雪鹰用来联络北原旧部,不能留给鹿泓,所以鹿泓也没办法送消息回北原。再说自己翻遍南洲都没能找到nv孩,还是鹿泓告诉了他下落。
郎奕一向宽宏,不打算为难他,“孤赦你无罪。今日就随孤回雪原吧,你爹时常对孤痛哭失了幼子不得安眠,一闭眼梦里都是你,令孤颇为不安,幸好此行找到你了。你爹见了你也不必再日日老泪纵横。也算一桩幸事。”
郎奕语调轻快,心情不错,终于知道了当年救了他的nv孩是谁。他混迹在南洲一个月,也听说过这位疑似被南洲王当筹码送人的小公主,只是当时不知道那就是他要找的人。
鹿泓一听急了,现在他正建造南洲王g0ng新殿,新殿颇多奇巧创意,他还等着靠这座新殿名扬四海呢,怎么可能回北原?再说他爹对他向来不怎么在意,去找狼王哭诉也不过是挟恩图报罢了,哪里会真的想要他回去?
鹿泓赶紧又一个头磕了下去,“臣愿将功赎罪,留在南洲,继续探听小公主的消息!”郎奕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不为所动,“公主已经失踪了,你留在这里也探听不到什么消息。”
鹿泓忙道,“王上有所不知,被拆掉的旧殿是小公主的居所,但是按南洲王室的要求来看,新造出的g0ng殿似乎也是给小公主住的。臣认为南洲王还会把小公主接回来。再者北原在南洲无人,不若留臣在此地,平时也可通传南洲的消息。”
郎奕知道这技痴是打定主意要赖着不走了,叹了口气,“罢了,你写封家书,孤给你爹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