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皆知北方战事既已起,北方糙原骑兵一时半会是不会罢休的,这次战争不知道会延续多久,因为去年冬天的战事失利,所以皇帝有心要重新派人过去,原本瑞王以为,自己会被派去西北,可谁知他没被派去,倒是儿子被派往了嘉陵关以北的明水城。这一去,恐怕战事未平,是不会回来了,还不知道一去几年,又会发生什么事情。瑞王心里既担忧,又无奈,甚至想要将熊儿子打一顿,让他小时候熊,竟然当着皇帝的面信口开河。卫烜看了眼父亲变幻不停的脸色,还有王槐沉吟的模样,将手里微冷的茶一口喝尽,说道:&ldo;父王,皇伯父着我半个月后出发,若是无事,我先回随风院了。&rdo;瑞王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看他发尾和衣摆都湿了,只得挥挥手,让他先回去了。等卫烜离开,瑞王继续和谋士商量起来。卫烜迎着斜风细雨,回到了随风院。随风院里,丫鬟婆子们各司其职,安静而无声。正房里,桌上点了盏羊角宫灯,阿菀坐在灯下fèng着一件狐皮披风,莹莹的灯光洒在她脸上,柔美的侧脸,气息平和安静,在这样的春雨之夜中,凝望着这样安静的她,将心底所有的喧嚣尘埃抚去,只剩下了一种安宁平和。卫烜怔了会儿,几乎不敢上前去破坏这样的宁谧。直到阿菀抬起头望过来,那双在灯光中显得乌黑如辰星般的眼眸有什么东西微微晃过,如同涟漪般层层荡开,荡到了他心口,让他心里蓦然涌起一种又酸又软的情绪,眼睛都有些发热。&ldo;阿菀……&rdo;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忙碌了一天的疲惫,还是被其他的东西影响。阿菀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狐皮披风,也不让丫鬟给自己穿鞋,而是掂脚趿上了鞋子站起来,朝他笑道:&ldo;你回来啦,可是用膳了?&rdo;卫烜也朝她笑了下,&ldo;没有。&rdo;听罢,阿菀便让路云去传膳,让他去净房换下身上的湿衣服。卫烜拉着她的手,仔细看她的脸色,&ldo;你帮我换。&rdo;阿菀看了他一眼,跟着进了净房,等被他毛手毛脚的时候,如往常那般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了过去。卫烜反而笑得很开怀。只是在用膳的时候,卫烜又有些沉默,目光一直在她脸上转着。阿菀只当不知,如往常般为他夹了他爱吃的红烧狮子头,然后催他快点吃饭。膳后,阿菀继续拿了那件做了一半的狐皮斗蓬奋斗。卫烜拉着看了一下,纳闷地道:&ldo;都春天了,你怎么还做这种东西?应该做春衫才对。&rdo;然后嬉皮笑脸地挨过来,在她脸上亲了几下,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道:&ldo;还有我的春衫、春袜、亵衣亵裤之类的,你也给我做几件吧。&rdo;阿菀笑道:&ldo;我最近和嫤妹妹学习刺绣,这件狐皮披风是拿来试水的,哪管他是什么时候?至于那些春衫,有针线房的人给你做,我就不沾手了。&rdo;阿菀没说的是,卫烜是要出门见人的,穿衣打扮方面极为挑剔,自己做的东西真的比不上专门的绣娘,还是别丢人现眼了,自己给他做一些穿在里面的贴身衣物就行了。等到了就寝时间,阿菀如往常般洗漱过后,便上了c黄。卫烜也跟着躺下,将她揽到怀里,温暖的大手习惯性地抚着她腰背的线条,这是一种不带任何情。欲的温情动作。这样能让他可以掌握她是不是瘦了之类的,虽然阿菀每次都会说是他的错觉,但卫烜依然乐此不彼,固执地用这种动作来感觉她的胖瘦。两人安静地躺了会儿,卫烜终于开口了,&ldo;阿菀,你今天……应该听到消息了吧?&rdo;阿菀的声音很平静,&ldo;你说什么消息?&rdo;&ldo;今天。朝会时的圣旨,皇上派我去明水城。&rdo;卫烜的声音有些压抑,似乎很怕她的反应。阿菀没有说话。卫烜更不安了,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按在怀里。&ldo;放开点,很疼。&rdo;阿菀的声音有些闷。卫烜稍稍放松了些力道,但仍以一种让她无法挣脱的力道,将她摁在怀里,两人的身体密密地贴合着,他的脸贴在她的脸颊上,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ldo;阿菀……&rdo;&ldo;别叫了。&rdo;阿菀伸手搭在他腰上,声音平静,&ldo;我早就知道你会走上这条路,所以并不意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