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步行到大殿的舆台前,一位太监伸手要扶她上舆台而坐。她伸手给出的那一刻扫了一眼舆台上放着的三条长案,在太监扶着她要迈步的时候,她却没有动,反而又缩了手,转头扫了下周围的条案,然后对那太监说到:“我做这里吧。”
那太监看到蝉衣指了右列首位,便轻声说到:“昭仪娘娘,您的位置在上面,你是和大王与太后同做的,这个位置是柳充仪的。”
蝉衣一笑对那太监说到:“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太监显然很诧异,抬头看了一眼蝉衣也就应着退到了一边。蝉衣转了身对着柳充仪一笑说到:“柳充仪,今晚上我就坐你的位置了,你和叶充容坐一起可好?”
柳充仪忙点头说好,虽然心中不解她为何不上座,但也不敢多问。在蓉昭仪道谢入座后也便和叶充容坐在了一起,大家都陆续的按照身份入了座。
才坐下,就见殿内侧帘一掀,一位太监走了出来唱诺到:“大王驾到,恭迎!”
众人又赶紧起身立在条案之后,低着头纷纷跪了。立时脚步声声,似有不少人鱼贯而出。
“大家都到了啊,平身落座吧!”大王那慵懒的声音懒散的响起,众人谢恩起身低头落座之后才敢抬头看向大王,可这一看,众人也有些意外。
大王今日的打扮有些奇怪。他穿的是一身金黄龙袍这倒没什么,但是他却没有束冠,而是披散着他的发,额上配带了璎珞,那正中镶宝不是东珠不是金玉而是一颗闪着墨色光耀的石头,说不出是什么奇宝。
蝉衣看着大王此刻的样子,心跳的有些快。
昨夜,大王那本就英俊的龙颜就已经被蝉衣在心中勾画。虽然他是慵懒的腔调,虽然他眼眸偶然会冷,但是他抚琴时的微笑,他星眸中的光耀,还有那份痴心时的迷茫与驰骋时的雄姿都在蝉衣的心中一笔笔的勾画着,好似讲述着她今生交付之人是多么的英俊,是多么的优秀。
可是今日的大王看在眼中却偏偏多了一份魅惑,说不清是什么,只叫蝉衣觉得有所不同。他的眉眼依旧带冷,但唇角有笑,可笑的却不温柔倒有些戏谑……
“戏谑?我怎么会这么想?”蝉衣内心诧异着自己的感觉,还没等分辨清自己的感觉,就看到大王看向自己,带着那被自己定为戏谑的笑容对自己说到:“咦,蓉儿你怎么坐到下面去了?怎么不上来坐?”
蝉衣起身低首而答:“大王,舆台之上是没有臣妾位置的,臣妾只是坐在该做的地方。”
大王的笑放大了一些,伸手指着两边的条案说到:“蓉儿在说笑?这里怎么没你的位置,一张是母后的,一张不就是你的嘛?”
蝉衣抬了头,目迎向大王那若星的眸淡淡一笑后,轻轻地摇了头:“舆台之上是大王,王后,还有太后的位置,臣妾无资格坐。”
蝉衣的话一落,大王唇角的笑就收了一些,但脸色未变。他看着蝉衣那并不闪躲的眼,两人对视片刻后,才声音有些温柔地说到:“孤不曾立后,蓉儿不知?难道蓉儿是打算要孤封你为后,你才要坐到这里吗?”
大王的声音是温柔的,语调甚至在慵懒中有些随意的玩笑般,但蝉衣却在帝王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快,甚至有些寒气。
蝉衣心中诧异自己这讨好竟没讨到地方上,但随即明白过来,大王的这点心思还是太后曾给自己提过,别人只道大王没选下合适的,怎么会知道他心中装着人。即便大王昨夜在自己面前有所展露,但这样的事谁会希望别人知道呢?都是自己大意,想太多反而做错了。
蝉衣心中责怪着自己,但脸上保持着平静,她看着大王声音轻柔地说到:“蓉儿被大王封为昭仪已是荣宠,已经知足,王后之位蓉儿不求。蓉儿之所以不坐其位,不过是相信大王心中早有王后人选。大王继位以来便不曾立后,蓉儿曾想过,在大王心中一定有为未来的王后刻画过肖像,定了选,将来众位姐妹里大王寻得了心中那合适之人自当封后,去坐那后位,蓉儿就在这里看着大王找到王后。”
大王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脸色也还是那般,但是他的眼里却闪动着说不清的情绪,看的蝉衣都快以为自己这般圆话还不成的时候,那眼中莫名的情绪流逝渐渐充盈了笑意。
“蓉儿真是孤的知心人啊,孤一直在等,在等一位王后,希望孤真的能寻到她,不过现在,你是孤的昭仪,来,到孤的跟前来,孤不要你去坐那张条案,你就坐在孤的身边吧!”
第二十六章弥补
蝉衣看着大王眼中的笑意,看着大王对自己伸了手,她向大王道谢之后便听话的上了舆台,然后小心地跪坐在了大王的旁边。
才一跪坐下,大王那瀑布般的发一个甩动开来,在淡淡的松香里大王那英俊的容貌几乎就贴上了她的脸,鼻息都喷在她的脸颊上升腾起丝丝热度。
“王后之位你不求?”大王的声音很小很轻,似是喃语如同蚊蚋。蝉衣抬眼看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这里,她明白大王此刻和自己这般举动在她们眼中将是何等的亲密。
“是的大王,臣妾只求在您身边陪着您就好。”蝉衣微笑着回答,还略微低了头。
“说好听的假话并不能哄孤开心。”大王说着伸手将蝉衣耳边的发挂上她的耳,对着她竟微笑起来。